“出去。”皇帝头也不抬道。“去殿外面跪着，什么时候想明白了再进来。”
百鸟星君对她满眼的怒火视而不见，伸手轻抚上她的脸。
“凌……雪翎？”莫念不可置得的瞪着他。
莫念缓缓抬起头来，正对上靖留王世子的目光。
“可惜什么？”靖留王世子额角青筋突突乱跳，明明求娶之人是他。为何到了对方嘴里，就好像自己变成了她的男宠一样。
“百鸟星君，请自重。”她冷冷道。
“听说是两座矿山。一座铁矿，一座银矿……”内侍嘘声道，“靖留王世子说它们是聘礼，他想要……想要娶殿下您……”
难道皇帝不想答应这门婚事？
那种奇异的触感究竟是什么？
莫念躬身施了一礼，也不回嘴，直接出去了。
“可惜，你这样的货色就是主动送上龙床，我也是看不上的。”
凌雪翎？
靖留王世子瞪着眼睛，狠不得能在莫念的身上盯出个洞来。
她错在没有以长姐的身份护住她的亲弟弟。
“皇姐昨夜在安福寺把靖留王世子揍了。”风若鸣不敢隐瞒，把事情简单说了一遍，“定是靖留王世子进宫了，向父王告状。”
喜欢？
果然是好大的手笔。
崔先生在为和-图-书风若云诊过脉后不由奇道：“当时太女殿下是从哪里得来的解毒药？”
莫念想起百鸟星君行事时那神神道道的模样，只得含糊道，“下次有机会时吧。”
莫念老老实实到殿外跪着。
“怎么回事？”皇后叶芷蔚问风若鸣。
莫念秀眉微挑，“好巧，我也恰好喜欢柔顺些的男子。”
叶芷蔚蹙眉思忖：“你可知莫念为何要打靖留王世子？”她生的女儿。她自然最清楚，绝对不会是为了个寻常的口角就动了手。
她在外面跪了将近半个时辰。
这时。靖留王世子从南书房里走出来，经过她身边时故意停下脚步。
莫念并没有生气，一人做事一人当，当着外臣的面，她绝不会让父王难做。
虽然她是跪着，对方是站着，但她的气势却一点也不输对方。
“莫念不要恼。”百鸟星君低头望着面颊绯红，凤眸里却透着恼意的风莫念，慢慢的，唇边逸出优雅的微笑，“我的血里带有部分解毒香丸的药效，你吞了它，待到东方微明时，便可无恙。”
闻听此言。崔先生略略露出些失落的表情，“可惜，可惜啊，在下没能亲眼得见这解药。”
“没事。”莫念冷静的向和*图*书他点了点头，转身跟着内侍离开。
只有莫念最清楚像现在这样与父王对视要花上多大的力气，一般人单是与之对视就会浑身冷汗直冒。
他才刚走就有内侍颠颠的跑来道：“太女殿下，皇上召您进去。”
“记得我的名字……凌雪翎……”修长的手指优雅而缓慢的在她的脸上移动，动作自然之极。就好像他在这之前做过一千次，一万次那般。
这一次算不上是她与百鸟星君做交易，也没有签定契约。
百鸟星君慢慢回收手。向后退开去，一直到他走出很远，她还能隐约看得见他披在肩上的银裳，在微明的晨曦中舞动。
翌日，风莫念丢下书院同来的那些同窗，先带着风若鸣跟风若云回了宫。
沉默半晌，她忽然发现父王薄唇一勾。“起来吧。”
风若鸣瘪了半天嘴，“皇姐不让我出去偷听。”
“你可知错？”风暮寒凤斜睇，眸光冷凝。
好像并不全是。
莫念唇角荡开孤傲的冷笑，姿意薄凉：“男子柔顺些。也省得日后本殿后宫难安，若是为了恩宠闹将起来，还能宽容大度些。”
外面内侍为难道。“太女殿下，您不要生气，皇上也是没有法子，靖留王世子这和_图_书是头回进京，听说他还带来了一份重礼献给皇上。”
莫念下意识的抬起手来，轻轻按上自己嘴唇。
“错在何处？”
“儿臣知错了。”莫念老实回道。
“能解百毒，虽比不上画骨香，但也算是上佳之品了，若有机会，在下想去见一见那位高人。”
莫念微笑道：“儿臣遵旨。”
靖留王世子看出她眼中的倔强。别有深意道：“其实我喜欢柔顺些的女子。”
靖留王世子下一子就被噎在了那里。
谁让她之前总以为他是骗子呢。
“知道了。”莫念微微冷笑。
就在莫念躬身告退之际，她听见父王嘀咕了句：“下次若要出手便狠厉些，攻其下盘，卧床不起的话也省得跑到朕这里告状。”
风莫念犹豫了一瞬。
莫念站起身，风若鸣紧张的叫了声：“皇姐！”
她呆呆的愣在那里，说不出心里是种什么滋味。
“寺里的僧人指点我去寻了一位奇人，是他送我的解药。”莫念道，“不过那药却不是他制作的，而是他母亲留给他的，听说当时只剩下了一枚。”
“儿臣不该纵容两位皇弟擅自冒险，不该让他们独自进入旧寺。”她所认的这些全都与怒打靖留王世子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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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靖留王世子不满意，你还想独房专宠不成？”莫念嘲讽的打量着他，忽地摇了摇头，“可惜……”
皇后问。“这药很难得么？”
莫念轻飘飘站起身，弹去衣襟上的浮尘，重新进了南书房。
靖留王世子冷笑道：“看来太女殿下没有反省的意思，时间还早，你就慢慢跪着吧。”说完怒冲冲大步离去。
厌恶？
风若鸣委屈的要命，却不敢回嘴。
皇后闻讯赶来，看到中了蛇毒的风若云时立即差人去宫外寻了崔先生来。
莫念自嘲的笑了笑，她又不认识他，怎么可能会喜欢他，而且看他的年纪大了她好多，处事又神神道道的，难保他那样做是在故意捉弄她也说不定。
一旁内侍听了惊的全都瞪圆了眼珠子，皇上竟然如此纵容他的女儿，还有下次？
莫念紧紧攥着手里的剑柄，就算是为了救她。可是这样的方式却是她无法接受的。
“你……”靖留王世子猛地向前一冲。突然他又停住了，“好险好险，差点上了你的当。”
风暮寒俯视着她，父女两人默默对视着，谁也不肯先移开视线。
“这是我的名字，外人都叫我百鸟星君，但是做为我的朋友。莫念，希望你能记得我的名ｈttps://ｍ•hｅｔｕsｈｕ•ｃｏｍ•cｏｍ字。”凌雪翎的声音很轻，淡如薄云，但却从骨子里透出令她无法拒绝的请求。
要知道这可是在宫里，他刚才若是真的与莫念发生冲突，皇帝定然是要纠了他的错处。
“太女殿下若肯悔过，我现在就去向皇上求情，免了这责罚。不知太女殿下意下如何？”
“靖留王世子送了什么给父王？”莫念低声问。
另一边。莫念跟着内侍去了南书房，刚进门便见靖留王世子坐在那里，脸上带着青紫，胳膊上还扎着绷带。
百鸟星君过了许久才缓缓向后退开，夜风吹拂过来，将他一头青丝吹散，如同在他身后展开的夜鸦之翅。
风暮寒没有再追问其他。
莫念知道崔先生医术了得，当初母后生她时，就多亏了这位崔先生，可是在她父王登基之后，崔先生却没有进宫来，而是仍然留在民间。
时不时有内侍偷偷跑来向她传消息。
叶芷蔚点指着他的脑袋，“你这傻孩子，她不让你听你就不听，她是你姐，就是看到了还能吃了你不成！”
也就是说，她猜对了，父王根本就不是为了靖留王世子的事而责罚她。
崔先生开了方子，正在跟皇后说话。外面忽地进来一名内侍，道：“皇上有令，召太女殿下前往南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