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白桐向四周看了看,另有一条小路往向西边,估计顺着这条路再往前就能到达有人烟的地方了。
苏白桐的穴道并没有完全被他封死,一只手还能动,但无痕的体重却压得她动弹不得,她伸手去推他,结果发现他浑身僵直,没有了呼吸。
无痕随便编了个借口说是路遇劫匪,两人迷路走到这里,小和尚打量了他们一番,看到后面跟着的苏白桐这才点了点头,开门放了他们进来。
苏白桐眸光忽闪了一下,坐起来。
“你怎么知道他做不到。”苏白桐挑了秀眉。
楚子墨曾半开玩笑的跟她说过,他可以活几百年。
无痕从进屋就坐在靠墙的一把椅子上,看她下咽困难的模样眼底闪过一丝微光,“等明天到了镇上就好了。”
试了动了动身体,她发现穴道竟然不知什么时候自行解开了。
是暗器?
“你想把我带到哪里?”既然已经开了口,不如索性问个清楚。
苏白桐远远退开,hetushu•com•com虽然她觉得从山里走出来他后的状态有些异常,不过她知道无痕这人的性子,他不想说的事,就算问了也没用。
“我们这里空着的厢房不少,施主如不嫌弃就先在这里凑合一晚。”庙不大。但是收拾的却很干净,主持四十多岁,生的慈眉善目的,看着就知道是个不喜生事的。
果然……
她听见了凌宵天的声音,可是却找不到他。
屋里虽然没有点灯,但窗外的月光很明亮,她看见无痕靠在椅子上。衣裳敞开着,露出腹部。他的嘴里衔着剑鞘,手上用力,从腹部拔出三支细长的针状物。
“去一个他们都找不到的地方……”无痕的身体开始前倾,他的眼睛却一刻不离的盯着她,好像要把她整个吸到他眼中的无底深渊中去似的。
“离开大燕……穿过沙漠,到九离国去。”慢慢的站起来,一步步向床边走过来。
若是她猜的不错,无m.hetushu.com.com痕的这种状态很可能要持续几个时辰,甚至……几天。
庙里条件还算不错,小和尚还给他们送来了热水跟几个馒头。
苏白桐觉察到了莫名的危险,不过房间很小,就算她跳下床去也会被他抓住。
翻了个身,她睁开眼睛看向门口的位置。
无痕垂眸看了看,缓慢的抬起手来接过。
她闭上眼睛,努力让自己的呼吸保持顺畅。
睡意朦胧间,她听见无痕沉重的呼吸声。
没想到无痕竟然也服用过这种东西。
从他的眼睛里根本看不出他现在有什么感觉,可是听他咬牙的声音不用猜也知道定是疼的很。
两人草草吃过东西。无痕将椅子挪到门口,背靠着房门,将剑横在腿上。
“睡觉!”他命令道。
之前她在回京的途中巧遇楚子墨时,当时就是看到他在路上突然发病,全身僵直,到最后连呼吸也不见了,除去微弱的心跳,就跟死了似的。
山里的夜晚比城里要冷https://m•hetushu.com•com
上许多,这一路行来她到现在还没有生病已经算是奇迹了,她可不想让自己病恹恹的,成为拖累。
他在暗中看守了她十年,十年前她刚到祁凉城时才三岁,那时他多大?
前面的路口立着一座不大的小庙。
“不用那么多……给我们一间厢房就行。”无痕直接拒了主持的好意。
他指的是绯王凌宵天。
“穿过沙漠是件很危险的事,听说很多人都会死在半路上,要是遇到沙暴就更无生还的可能了。”
“不需要银子……”无痕阴阴吐出一句。
心中一惊,她猛地睁开眼睛。
苏白桐递了个馒头过去。
“国师这次派了精兵……”无痕蹙着眉头,身体有些坐不直。
就算没有菜,可是疲于奔命了一整日,她这时也是饥肠辘辘。抓起一个细细的啃起来。
无痕呢?他又是什么时候服用过的这种丹药?他活了多久?
无痕听见声音看向她,牙齿咬的剑鞘咯咯作响。
在梦里,她好像hetushu•com.com站在一处城头上,城外满是敌军。
“要帮忙吗?”苏白桐问了句。
“你是指哪里?”
苏白桐在后面,一颗心立时就提了起来。
“你怎么了?”
无痕无视了她的不满,直接带着她进了厢房。
这症状不由得让她想起了楚子墨。
无痕熟练的将中衣撕成长条,将伤口缠了,又重新穿好了衣裳。
幸好有热水,不然这馒头险些把她噎住了。
国师会将这种重任交给一个孩子吗?
她四周回张,只见箭簇咻咻飞射而过,满目火光。
“就是要让他们以为你死了……让他们连尸体都找不到……”无痕走近床边时她才看清,他满脸都是冷汗。
无痕上前敲了山门,庙里出来个小和尚。探头探脑的。
还要她跟他住一间客房?难道他是怕她跑了不成?
无痕现在的症状就跟楚子墨那时一模一样,难道……
苏白桐跟着无痕好不容易才转过前面的山路。
窗外透出阳光,无痕仍一动不动的倒在她的身上,显然还没和_图_书有恢复正常。
对于他们这些刀头舔血的人来说,杀个人就跟捏死个虫子似的,想要什么直接取来便是。
苏白桐忍不住冷笑了一声,“好呀,不干我的事,那你凭什么要来管我的事,为何要把我劫持出来?”
苏白桐看了他一眼,“你带银子了?”她总觉得像无痕这种人,身上只会带着杀人的利器。
无痕定定的望着她,“他护不住你。”
她被压的快要断气了。
这是服用了配方不全的长生丹后的副作用。
苏白桐脑子里乱糟糟的,她只希望他会在把她压的断气之前醒过来。
突然间,她觉得有人从她身后拉住了她的衣裳,将她从城头拽落……
苏白桐知道多说无益,只得在床上躺下来。用薄被把自己盖严。
像这种庙宇总不会凭白盖在荒山野岭,和尚也是要到镇上去买粮食,化缘之类的。
无痕突然伸手点中了她的穴道,可是身体也随之栽倒下去,一下子将她压在了下面。
“不干你的事。”仍是那不咸不淡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