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了抓头，导演说，“这个是上面下来的指导，我也得听，不然就算现在真的拍了，到了过审的时候，还是一样要删掉。不是让你们也浪费表情么？”
这天剧组来了一队探班的。
然而顾衍泽并没有如平常一般的跟她开玩笑，而只是淡淡的“嗯”了一声之后，径直的走向了粉丝会的会长和组织人员。
但是听到顾衍泽这么说，也觉得如是。
果然！
“我再声明一次，以后不许送我任何东西。谁送我骂谁！还有，剧组这里很忙，你们都回去吧！”他挥了挥手。
再然后，他敲击什么都没有用了，黑暗一片的屏幕上露出了两只眼睛和一个嘴巴，嘴巴一咧，笑起来，露出森白的牙齿，看着挺可怖也挺嘲笑的。
扬了扬眉梢，顾衍泽说，“现在都已经严到这个地步了？可这是青春剧，我整体看过了，剧本里也并没有很过火的情节，就算是吻戏，也是顺理成章的感情激点，如果都删掉，确定不会影响整体的观感？”
没有山呼海啸，没有扯着嗓拼命叫“我爱你”，也没有人拼命的往里冲，看上去俨然有序，倒是很让人有些心生尊敬的。
带着他们到了一个比较安静点的地方，导演这才开口，“是这样的，接到上面的紧急通知，现在上头查的比较紧，尺度也把控得很严，稍微有点他们觉得不合格的地方，就不让过审，所以这个细微部分，需要有些变化。和*图*书”
“但是会像您这么想的人，真的不多了。”她抹了抹眼睛，“糟糕，妆花了，又要补妆了！”
“您放心，来的都是附近的人，大家都是趁着休息的时间或者调了班来的，绝对不会耽误学习和工作。还有这些，都是大家的一点心意，没花多少钱，还有些贺卡都是女孩自己手做的，只是一份心意而已。”
瑾言站得比较近，所以听的也很真切，微微一怔，便顿住了脚步。
忽然想起来之前他来客串的那次，也有两个粉丝探班然后被他骂的事，他这次不会又要开骂了吧？
“你们这是干什么？”可顾衍泽板着脸，开口却是很不客气。
“导演，究竟要变动哪里，您直说就好了。你有你的压力，我们都明白。”顾衍泽淡淡的说。
商量决定下来，既然男女一号都没有什么问题，其他的问题也就不算什么了。
“导演，是什么细节地方啊？”
“看着是好吧？所以会有那么多的人想做明星。因为他们觉得明星光环下，受人追捧的感觉很好。可是其实压力也很大。”他叹口气，“我只是做一份工作，努力把这份工作不好，其实跟其他人，没有什么分别。”
就连瑾言都忍不住红了眼睛，看着粉丝散去，忍不住抽了抽鼻。
“都说了不要来探班不要来探班，为什么还来？”顾衍泽拧着眉头，一脸的严肃，“既然你们做会长，就应该和*图*书有组织协调粉丝会的能力，带着这么多人来探班，知不知道会影响到剧组的工作？这么多人，大家都不用上班上学了？你们的家长知道吗？过来的路费要花多少钱？买这些东西，这些都是你们自己挣的钱吗？”
看到他出现，就算再有纪律的粉丝也按捺不住的尖叫起来，一时间耳膜几乎都要被震破了。
裴斯年深深的看了一眼一串字符的电脑屏幕，转身，从口袋里掏出已经震动一会儿的手机接了起来，“喂？”
“我还就不信了！”倔劲上来，邵谦深吸一口气，关掉电脑重启，在那一瞬间，飞快的按下一连串的字母，然后如同进入搏斗的勇士。
既然大牌都已经话了，导演连连点头，“是这样的，因为现在严打不是？所以这个剧里面，所有的吻戏，尺度过火一点的，都要删除，也就是说，所有的有关于这些地方的戏份，都不能留了。”
十指灵活的在键盘上敲来敲去，不时还能偷眼看边上平板播放的电视剧，邵谦挑了挑眉，“裴三，你媳妇演技不错啊！”
“别急啊，总要给我点时间，我已经比人工智能都要快多了好么？”就算是说话间，他的手指都没有停顿过，最后利落的敲下最后一个按键，“宾果！”
“看到了吧？这就是你不屑的后果！”似乎在意料之中，直起身体，裴斯年道，“自大的后果就是自打耳光。很明显对方的反侵和-图-书入程序做的比你预想的还要严密，对方的高手，不亚于你！”
“导演，明天还正常开工吗？”
“这两年帝秦展的很快，不过说到底还算不上值得我们关注的，你为什么大费周章来查他们？我还以为你会让我去查氏？”端起手边的咖啡，邵谦慢条斯理的品了一口，“哎，香醇的咖啡就应该配上精致的美人，真是可惜啊可惜！”
想当初，她何尝不算是这些粉丝的一员，只是现在很有幸，能跟自己的偶像站在一起。
两个人互相对望了一眼，便走了过去。
“这个，是大家凑的钱买的，就是想着您拍戏的间隙能用一用，缓解下疲劳。大家凑的钱，每个人花的都不多，您就收下吧！”
所有人都聚集了过来，导演拿着喇叭说，“接到上级通知，有些细节地方要有些变动，今天先不拍了，休息一天。大家不用担心，不会影响到整体进度的！”
“那……”沉吟了一下，顾衍泽说，“可以转圜一下，先拍，拍了以后如果上面看了觉得尺度过了要删，那就删，这样你也可以有两手准备。”
“泽哥辛苦了，我们爱你！”
一道冷光扫过来，“让你做的事都做完了没有？”
被劈头盖脸训斥了一通，会长脸涨的通红，明知道会被骂，还是硬着头皮说，“泽哥，大家知道您在这拍戏的时间会比较长一点，想着天气炎热，又怕您水土不服，所以才组织了这次探班和-图-书。”
长腿几步便迈了过来，裴斯年倾身看着屏幕上的数据，微敛眼眸。
“是啊导演，师哥也说了可以借位的，不算什么吧？您跟上面沟通一下呢？”她也帮着说道。
以前拍戏的时候不是没有遇到过粉丝探班，秦商的粉丝也不少，但是绝对没有顾衍泽的这样壮观。
那些粉丝个个都激动得热泪盈眶，看上去还真是颇为感人的画面。
说了一通，可还是没明白到底是什么意思。
化完妆的瑾言刚走出来就被这阵势吓到了。
之所以说是一队，是因为实在是太多了，带着花，抱着公仔，还有各种手制的卡片，甚至还有人带着按摩椅来的，层层叠叠的守在剧组外围，扯着条幅捧着鲜花，就等着看顾衍泽一面。
有人纷纷问道，这种万事就绪，临时停工的情况并不多见，也不怪其他人会紧张了。
“还在拍？我的话，你没传下去么？”
快步的走过去，迎面差点跟匆匆走出来的顾衍泽撞上。
“泽哥关心我们，我们也关心您啊！”
睨了一眼那张按摩椅，很高级，看着坐上去就很舒服的样。
“氏？有什么好查的！”裴斯年冷哼一声，“三十分钟之内，就可以吞掉的小集团，我不觉得有什么可让我费心的。”
“呵呵，还不快去！”顾衍泽笑了起来。
他叫了一声，眼睁睁看着自己所有的数据一行行的消失，以飞快的度，紧接着，电脑陷入了一片黑暗。
听着和*图*书
这些话，居然莫名的觉得有些感动，瑾言眼圈一红，还挺情绪激动的。
瑾言其实是蛮惊讶的，没想到会全部删掉，一点都不留。
好像还有粉丝会的会长在维持秩序，虽然人很多，围得很密实，但是动静并没有那么大。
顾衍泽转身，就看到她在抽鼻，本来还有些生气，也失笑起来，“你哭什么？”
“太感动了！你的粉丝真是好啊！”那些孩看着年纪都不大，但是特别听他的话，这就是偶像的魅力吧。
“等通知，不会有什么大问题的！”导演说着，然后看向顾衍泽和瑾言，“顾老师，小，你们过来一下！”
“可这帝秦也不……”后面的话还没说完，邵谦忽然坐直了身体，瞪圆眼睛，“oh，sh-it！”
“好，这些手工制作的我收下了，这个按摩椅又是怎么回事？”他指着那按摩椅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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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衍泽走了过去，一弯腰，抬手抽出口袋里的笔，在上面签了名字，“好了，名我签过了，谁出的钱，谁拿回去，你们谁凑的钱，就卖了分回去，总之，这东西我不要！”
拍摄进行的一直很顺利，直到——
看着那些粉丝，瑾言先是惊讶，接着忍不住勾起一抹浅笑，有这样的一群粉丝支持着，拥护着，也是一件很幸福的事吧。
“师哥。”她叫了一声，偷笑，“你的粉丝好多哦！”
“这样不是不可以，就是会辛苦你们了。”
“原定的戏就是如此，不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