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天下篇 悲哉秋之为气也!萧瑟兮草木摇落而变衰
第一三四章 常怕花开早

这真的是最好的么!昨夜她如此寂寞地望着空荡荡地房梁说:“要么,你就出来见我一回?”这是在呼唤自己啊,他那一刻的心情,竟可以用“百花缭乱”来形容。可是,天杀的,怎么居然想出来这么个主意,扮成一个女人去见她?
一个大男人,扮成一个娇媚的女子,身上搞得如兰似麝,将渺渺抱在怀中的时候,胸前那两处高耸傲人的柔软在她身上来回乱蹭,丰|满又有弹性,那感觉绝对假不了!陆渺渺几乎想要骂人了,这都是怎么扮出来的!这哪里是脸皮厚,简直只能以“不要脸”来形容了!
这一世,绝不将你错过。实在是,太期待了!
可是耳边全是他的话,全是他不停地翻来覆去说着的,我好想你,我好想你……
凌佐寒见渺渺忽然间面红耳赤,脸上表情千变万化,不由惊诧,便将手搭上了她的肩膀。指尖刚刚触及她的身体,便见那小女子一个激灵,满眼惊恐地望着自己,把她也吓了一大跳。
这算不算是,一种懦弱?
就在陆渺渺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羞愤难当的时候,园子www.hetushu.com.com里的另一处,却全然是另外一番光景。
而且,借着凌姐姐的模样,那人手脚也未闲着,连摸带亲,将自己从上到下吃了个通透,临了还骗得自己主动献吻,心甘情愿地给他吃豆腐。
要疯掉了!坏男人,坏透了!
就应当,在听到这句话的那一瞬,便毫不犹豫地从房脊一跃而下,抱住她,告诉她,我来见你了!若她挣扎,便用身体将她压在榻上;若她叫喊,便以狂吻封了她的嘴;若她哭,便舔干她的眼泪;若她想逃,便占有她,让她无法拒绝地成为自己的。若少君为此要杀了自己,那就痛快地跟他打一场!
从来没有这样过,从来没有想象过自己竟会落到这步田地。为什么越是精密的设计,最终自己就越是反受其害?
这算是怎么一回事?
在少君的府邸西南角,另有一处花园。这边离主宅颇远,所以平时少有人来,即使是白天,也十分静谧。少君的花园与其他官邸不同,观赏花木植得少,种的花草,多能入药。这一片园子,现在盛开的正https://www.hetushu.com•com是大片的紫菀,此物主解一切草木毒,兼杀酒毒。紫菀的花小小的,但植得多了,便铺开大片的浅紫粉白,别有一番韵致。
此刻这一片紫菀花海之中,正卧着一个裸身的美男子,极白皙的皮肤被大片的花草半掩着,最是一副摄魂夺魄的景象。
这是他听见了么。可是,可没有让你这样子来见我啊!
就在这一刻,慕容敬之怀着十分不冷静的心情,忽然领悟了一件事情。
男子墨发散乱,身上衣衫应是全部褪去了,上身裸着,下体盖着一件华美的紫色罗衫,周围衣饰、易容所用的物件零乱地抛着,丢得到处都是。男子呼吸急促,胸膛剧烈地起伏,额角隐隐渗出汗水,本来很白的肤色,却依稀泛着不太自然的潮|红。
说没有用也不准确,因为他设的每一个圈套,那傻丫头都乖乖地掉进去了,而且,照着他设计的路线,乖乖地往前走。可是,目标实现了,每一回却都实现得那么令人不爽,每一回都让人心里窝火,而且,每一回,明显是自己受的损伤更大。
和_图_书渺渺的脸“刷”地红到了脖子根儿。她方才跟那个“凌佐寒”可是“亲密”接触过了的,那么近,肌肤相亲,都能没看出任何破绽,天底下易容术高明到这种程度的,怕只有那一个人了吧。
你说了,你心里头的人,还是我。你爱我!你将会是我的!
慕容敬之给自己狂野的想法吓住了。这实在是不像他自己,可他竟为此感觉十足的兴奋。
慕容敬之深吸了一口气,懒洋洋地翻个身,俯卧在花丛里,头斜枕上自己的右臂,纠缠在身上紫色绫罗滑了两下,将他有力又美妙的线条包裹得若隐若现。那大幅紫菀幕布下的男子,全身汗津津的,轻轻地喘息着,身上的皮肤零乱地粘上了落花。他姿态随性,双目微闭,一张如琢如磨的面孔既傲气又自信,唇角的一抹微笑却漾着真实的幸福。若此刻恰有巧匠将这一幕入了画卷,那必定会是天底下最诱人的美男图了。
没有……来过……!那刚才那个凌佐寒,却又是谁!
内心真正想要的,不是这个么!怎么就不能这么做?
方才如愿以偿地近了她的身,与她略微和_图_书地亲昵了一下,谁想竟又在体内勾起一把大火来,仿佛中了极强烈的媚药,欲|火焚身,久久不能平复。
渺渺想起昨夜睡前,她静静地躺着,望着上头的房梁。萧四好几天都没有存在的痕迹了,现在也一定不在吧。她便对着头顶的空气,很轻很轻地说了一句:“要么,你就出来见我一回?”
怎么居然隐在暗处躲了半年,等着她慢慢地平复?怎么只能偷偷摸摸地看着她,用些花花草草小猫小狗去讨她欢心?怎么能为了与她稍微亲热片刻,居然费尽心力,扮成了一个女人!
多年以来,他几乎没有做过直奔目标的事。所有目标的实现,都采用了或多或少有些曲折隐晦的、更精妙的路线,确保一切尽在掌握之中。他有极强大的控制能力,也有极强烈的控制欲,所有的事情,都在他的谋划之下,合情合理,顺理成章地向前推进,没有失误,不出意外。可是现在,慕容敬之惊讶地发现,他的能力和原则,在那女人身上居然是没有用的。
费了半天心思绕来绕去,就真的是自己想要的么!想要的,明明不是这温吞吞慢悠悠hetushu.com.com的东西啊!这哪能浇得灭心中熊熊燃烧的烈焰!
再想想自己竟伸手往他哪处摸去,渺渺只觉又羞又气,近乎抓狂,真恨不得地面马上裂开条缝儿,好让她一头扎下去。
慕容敬之忽然惊觉,难不成这多年来的行事方式,是因为自己怕输?他在少年时代曾受过极为严重的心灵创伤,所以潜意识里总有一种莫名的不安全感。所以他追求十足的控制,或许真的是因为怕输,怕受伤,怕拒绝?
多少次了,在她身上,失败了多少次,暗地里吃了多少哑巴亏!
难怪这个时候把扁鹊重剑给送了来,祖师爷的信息只能读一次,有它在,我便不敢随便使用妖瞳。只要不用妖瞳,便识不破你。萧四,你好算计!
敬之承认,他是真的入了情劫。可是在情爱这个全然陌生的东西面前,他发觉自己青涩得像个未曾开蒙的孩子。
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他做不出来的!
他伸手抓起旁边两支纯金花簪,翻了个身,重重地仰天躺落在地上,紫菀的细碎花瓣簌簌地落在脸颊,依旧是一个字,痒。他冷冷地嘲笑起自己来:“我,这都是在做些什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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