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人生是一场狗血的意外

他很认真地看着他,仿佛是第一次看见这个人。
陆妈连忙道:“对不起,这件事是我——”
估计每个给他打电话的人,听到这则语音都会窘死。
她这才魂魄归位,连忙绕过来朝唐迦南的杯里倒饮料。
他的第一句话是:“安副总,你知道翠明湖吗?”
安悦生暗吃一惊,不清楚他为什么问这个,而且还是风萍曾经问过他的话。他一时不知如何作答。
“我不明白……您为什么这么问?”唐迦南隐约明白了点什么。
“别告诉我你不会打国际长途,要我帮你拨号吗?”
她立刻瞪圆眼睛,娇嗔道:“当然不是啦!呵呵,不过上次我有碰到星爷哦,他有提到一部正在筹拍的喜剧电影,还询问我的档期情况呢,咯咯……”
唐迦南吃惊不小,皱眉思了一会,道:“是不是锦绣年华那块地”媒体说那是他唯一的失败。”
杨凡接过来一看,“咦,这个号码挺眼熟……”
“明明是你在无理取闹,”唐迦南忍不住笑出来,“难道你这次回来是因为忽然发现忘不了我?而且还是在我订婚之后?”
唐诗还是不说话。
……
天啊,她在干什么啊?!
唐老夫人继续发癫道:“陆妈,我让你来这儿,是照顾阿南的生后,不是叫你来做他的感情顾问的。你不要以为他小时候跟了你几年,就真的把他当做自己的儿子,他姓唐,不姓陆,他跟谁订婚,要什么样的女孩子,那是连我和他爸都管不着的事情。”
“恩……好吧……”
“随你怎么说,我要出门了。”方君浩起身整理仪容,扯扯衣服。
“这是他人隐私,我的大小姐。”方君浩皱眉,“你想知道,为什么不自己去问他呢?我相信他一定对你知无不言。”
好吧,他承认,这事委实令他“受了点伤——”
“拜托,我道歉还不行吗?”唐迦南立刻举手投降,“我刚刚那样说,是因为我现在身处四年后的位置,回过头去望,有些事确实很幼稚。”
“那天晚上,你不是说自己很累了,想要休息吗?为什么后来又一个人跑出去喝酒呢?”唐诗目光灼灼地盯着他的眼睛。
这是她的推论。虽然很有一些意淫,可除此之外,她暂时想不出其他的更合理的解释。况且。他本人对那晚的事缄口不谈,也使她误以为他不好意思说。
“你也是这样?”
晚上,他是在提不起应酬的兴致,干脆带了杨凡一起去酒会,由他独当一面,自己则负责当个花瓶,端着酒杯一一对众人颔首微笑。
“啊,是什么?”Miss黄立刻又睁圆了她那双天真无邪的眼睛。
他的大脑里一团乱码,千头万绪,各种滋味,剪不断、理还乱,哪里又能睡得着觉呢?昨夜借助酒精的帮助入眠,结果却因酒误事,错过了风萍的电话。
“可我并没有将自己当做你的员工,”唐诗不领他的情,“我是站在一个朋友立场上考虑……”
“口味,似乎比以前重了不少,酱油和辣椒粉都放得有点儿多了。”唐老夫人一字一句,马吞吞地,听起来似乎意味深长。沉默片刻,她忽然又笑了一下,调转语气道:“或许是我老了,口味不同以前了。”
此刻她身在把你,陪着方君浩到处应酬了两天,已经老大不耐烦了,躺在床上哪里也不愿意去了。电视里正在重播一档自然现象的节目,搜罗了一些科学解释不了的事,渲染得神乎其神,仿若煞有介事,她砍着打发时间,却也看得半信半疑。
“当然没问题,你怎么这样问?”唐迦南有些怪嗔地看了她一眼,“她很聪明,有时看问题比我透彻,她给人的感觉就像是,嗯,介于冷静和热情之间。”
“原来你知道?”唐诗略显惊讶。
她很焦虑,食不知昧,睡不安稳,急于要和唐迦南见面谈一谈。
唐老夫人尽管早就知道了风萍的身份,但毕竟知道得太笼统了,没有一个具体的概念,只知道很富有很富有,此刻猛然听到这话也不由得暗自吃惊,但她阅历深厚、见多识广,不像唐铭瑄这样表露出来。
陆妈的脸上始终带着笑,只是略有些僵硬。
风萍盯着电视根本不理他,过了半晌,问道,“那件事处理得怎么样了?”
他放下电话,证了两秒,眼见杨凡西装笔挺站在眼前,也不便露出什么,便笑了一下道:“哦,今晚有个什么酒会……”
有些事情过去了,真的没有办法回头,像那句庸俗的老话:没有人会在原地等你。如今她的爱恨已经左右不了唐迦南。
“我怎么能不想呢?跟这自己的老板去出差,却喝得烂醉,把大家的电话都置之不理。天啊,我长这么大,从来没有出过这种糗事。”
“抱歉,我不准备告诉你!”唐迦南拒绝她。
安悦生追问道:“那么您为什么要问这个?”
“我为什么要很你?”唐迦南放下杯子,反问。
唐迦南猜不到那个人,唐铭瑄却已经大概猜到了。
“好吃吗?”唐迦南一脸献媚的问道。
唐迦南只得先应付他,”是有大半年没见了,袁总想必业务繁忙?“
送走唐老夫人之后,时间已经接近 七点了,秘书安娜进来提醒他晚上有个宴会。他翻着文件,头也不抬道:“让杨凡去吧。”顿一下又道。“让他先过来一下。”
他惊讶之余,不禁失笑道:“奶奶,您的厨师生病了吗?”
风萍盘腿坐在床上,石雕般静默了好一会儿,最后也终于忍不住笑倒在床上。
“他是不能控制所有的事,但是最起码应该试一试,他却连试都没有。”
“行了!”唐诗听得十分刺耳,忍不住打断他道,“你何不直接就说你爱她呢?”
如此种种,看得唐迦南啼笑皆非。
唐迦南因为易尔阳之前的提醒,以为她是担心自己在公司的形象,忽然听她这样说,有点儿出乎意外,说完便端起水杯喝了两口稍作掩饰。但是唐诗下面的话绕不过他差点儿喷水。
这一觉睡到第二日的中午。
在花语传媒公开道歉之后,她气急败坏,让那个记者利用网络力量来达到目的。然而,那个可怜的记者刚刚发了个帖子,没几分钟的工夫,点奥就被人给黑了,里面的所有文件全部消失。不但如此,当他第二天早晨醒来,发现房子的空间忽然大了很多。他的手机,电脑,照相机,光盘,录音带等一切和工作相关的东西全部不翼而飞,这一切超出了他的常识范畴。
沉默半响,她忽然道:“如果,我是说如果啊,我真是因为忘不了你才回来的呢?”
“女孩子都是这样的,就算她未必喜欢那个男人,但一定会记得那件事……”
唐迦南躺在床上,瞪着天花板琢磨了老半天,又老半天——翻来覆去——无限纠结——忽然又想到了风萍的那个前男友——
唐老夫人在他那样炽热的目光下,终于微微低垂了头,伸出一根手指沿着杯沿缓缓摩挲着。她为他年轻的勇气高声喝彩,甚至嫉妒他的年轻。她的垂暮老气,是她一味追求安稳,缺乏进取的锐气。但同时,她也深信,生活会把他的锐气磨平。生活是一场永无止境的消磨,光阴的消磨,生命的消磨,爱情的消磨等等,它们都将被繁琐的生活一点点磨掉,当然,还是会有突如其来的冲动,在某个漆黑的夜里,在已然老去的身体里做一次次虚空的挣扎。
“哦……那个我知道,翠明湖,世界三大强权之一,哈哈哈····”他说着放声大笑起来。周围的几个人也陆续凑过来,一起笑谈,“听说那是在一座叫维斯达的岛屿上。”
唐迦南坐在汽车里,懂懂高楼急速向后掠去,他的大m.hetushu.com.com脑却是在向前飞掠,寻找有关安悦生的全部记忆。
“这句话听着可真顺耳。”
唐老夫人正在咀嚼食物,没有说话,只是抬起一双锋锐的眼睛自镜片后面看了他一眼。
Miss黄面带娇笑,稍等片刻才会过意来,笑容就僵在了脸上。唐迦南却已经端着酒杯跟别人打招呼去了。Miss黄惹来一通羞辱,整晚上都偃息了,老老实实地待在自己的位子上,直到晚会结束。
沉默片刻,没有得到回应之后,唐迦南也忍不住发癫了。
“呵呵,当然不是。”唐诗神态略窘,低头喝了一口水,才道,“我叫你出来,是为了上个礼拜在纽约的事……我真的非常抱歉,我……”她停顿下来,不知道怎么样来鞭笞自己,她一想起那件事,就觉得不能原谅自己。
唐迦南看到她们,忽然想到今天是礼拜六,按照惯例,他应该去老宅参加家庭聚会,没想到她们竟主动上门来了。
“不知道吗?呵呵……“唐迦南扬起一条眉毛,笑道,“我以为圈内多少会有一些传闻呢。”
上周最热的八卦女主角自然非风萍莫属了,凡是有关她的帖子点击量都是很高,尤其是关于她前男友的帖子。然而让网民们大感失望的是,那个声称握有神秘照片
“是啊,时光酒店曾经是她家的产业,她住那儿,就像是回家一样。”
“他确实很完美。”唐老夫人微笑道,似乎听不出孙儿的反讽。
唐老夫人忍不住笑出声来,笑了一会儿,忽然叹了口气道:“可惜他已经老了,下个月初三就满五十了。”
总的来说,持怀疑态度的的占了绝大多数,非常符合广大群众普遍心理-对别人坏消息深信不疑,好消息则有待商讨。
唐迦南只顾埋头进食。他既然知道了奶奶的来意,自然是开怀猛吃,这两天他除了酒水,没吃什么东西,这会儿正饿着呢。
“你知道的,我的酒量一向都不好,喝点儿就醉。”
袁总赶紧谦虚,“一点儿小爱好,小爱好……”
“哦?他们都谈了些什么?”风萍对此十分敏感,立刻转移注意力。
唐迦南窘迫得无话可说。
安娜答应一声出去了。
天气晴好得过分,郊区的电线杆上蹲着许多不知名的黑色大鸟,一辆大卡车鸣笛尖锐地是过来,他们受到惊吓,一起扑腾扑腾地展开黑色羽翼,飞上深海一般碧海的天空。
说不好奇,那绝对是骗人的。
唐迦南接过名片看了一言,然后对杨凡道:“没关系,去吧,正好今晚没有其他的安排。。。嗯,酒会几点开始?”
唐诗对这种肤浅的回答无言以对。
……
他们走到今天,或许应该感谢曾经的那个人,感谢那个人没有珍惜她,才让自己有遇见她的机会。是的,他确实无法保证未来,但他坚信,在几十年后的某天,当他临终的时候,回顾自己的一生,那些幸福的瞬间里面一定有她。
整个宴会的前两个小时里,他得闲的机会少之又少,大家齐齐和他举杯,仿佛不和他喝一杯就是在太失礼了。好不容易,大家都喝得差不多了,他终于有机会和安悦生交谈两句。
“也不知道是哪个穷鬼写出来的意淫故事。”
“人家本来就不演喜剧的嘛!”Miss黄娇羞起来。
唐迦南一愣,沉默片刻道:“您是在考虑怎么给他庆祝吗?”
唐迦南也很想找机会和她彻底谈一谈,奈何晚上有个不得不去的就会,只好婉拒,改约到明天。
安悦生觉得他的眼神有些怪异,不觉在心里拉起警报,但脸上还是抱以笑容。
项目部的PAUL·李正在台上致谢,忽然见到他们进来,稍感以为。原来不指望大BOSS能来,没想到他居然来了,但他视乎在找什么人,一进场就环视室内,根本没朝他砍。
她完全不能够想象,风萍看上去那么土,品味那么差,怎么会——
唐老夫人穿了一身蟹青色套装,戴金边眼镜,看起来格外庄重。她正在喝茶,看到他便放下手里那只考究的瓷杯,带笑反问道:“难道我不能来么?”
唐诗冷笑不语。
唐老妇人顿时把脸一沉,喝道:“我是在跟你说话吗?”
唐迦南因为有易尔阳之前的提醒,当下安慰她道:“那是一个意外,跟你没关系,没有人会因此怪你,你不要想得太多了。”
然而,他却不敢忽视大BOSS,简短发言完毕,连忙询问大BOSS有没有什么话要说。唐迦南朝他摆摆收,表示不必了,然后对投向自己的实现逐一点头微笑,当他看到安悦生时,嘴角不由得微微下垂。
“他和唐诗见过面了。。。”
唐铭瑄仰头,似笑非笑地打招呼,“早啊,二哥。”
唐老夫人也从震惊中恢复过来,低低地咳嗽两声,继续刚才的话题。“唐家在圣罂是有身份、有地位的。报纸上居然说风萍在我们家受到虐待,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语气已经严厉起来。
“那是你个人的事,我不想过问。”
面对质疑,帖主又贴出了一张风萍和两个老男人的合影,并指出他们是巴黎时尚界赫赫有名的大师,很多网友并不认识大师们,只管批评风萍太土,没有气势云云,也有人坚持认为是PS,还有一些善心人忙于翻译 专访内容至于那些深信灰姑娘,并仍在做着灰姑娘美梦的姑娘们则是欣喜若狂。。。。。
“那一年,我拒绝跟你去拉斯维加斯结婚,伤了你的自尊心。”
“我游历欧洲十几年,从来没听说过什么维斯达岛····”
此言一出,室内一片静默。
就会还没有结束,他便提前谢幕回家,洗了个热水澡,吹干头发,然后上床睡觉。他没有做梦,那是他半个月来的最好睡眠。
“当然,你一直都是我的好朋友。”
网络时代是一个全民参与的从慢娱乐性的时代。
甭管那专访写了些什么,就冲这标题,已经把论坛里那些一轮分,各行高见的网友们给镇住了,傻不愣登的反应不过来,缓过气后便有高人怀疑是捏造的吧?PS的把?还女神,笑死人了。
“确定吗?”
两天后,她未着急的谨慎感到庆幸。
周新竹小姐联系不上他,又迟迟不见他的下一步动作,以为他拿了钱不做事,那个愤怒可想而知。。。。
言下之意不胜惋惜,但唐迦南完全没有搭腔的意思,连笑容都有些欠奉。但神奇的是,她丝毫没有察觉,还因为唐迦南“赞”了她两句就开始口不择言,问了一个比较敏感的问题。
她们正在用餐,而且是一顿大餐,只有陆妈一个人在旁边伺候显得有些不够。但却是只有她一个人毕恭毕敬地站在一旁待命。
他忽然不想追究答案了。
唐迦南没好气地撇撇嘴,“是啊是啊,他是超人,晒太阳就能补充能量,哦不,他比超人还厉害,晒日光灯就能补充,能量无穷。”
喇嘛这么一把年纪了,在唐家服务大半辈子了,被主子这样严厉地批评,还是生平第一次,真恨不得有个地缝好钻进去,一张老脸烧得没地方放。她这一生见识过形形色|色的人,自命早已练就一双火眼金睛,没料到这一回在风萍身上栽了跟头,眼睛长到股沟里去了。
“奶奶,我明白您的意思,是爸爸让您来的吗?是他让你重要说的对吗?”唐迦南有一连串的问题,“他这医生不都是在追求财富和权利吗?没道理不喜欢风萍啊?”
方君浩忍不住建议她回去,“你哪里是来散心的,干脆回去算了。”
他的笑声优点儿大,把旁边的一些视线都吸引过来,袁大老板立刻端着酒杯转回来,插入他们的谈和-图-书话,“你们在聊什么,笑得这么开心啊?”他似乎喝的有点高了,酒气熏人,整个人状态都放松不少。
天啊,她实在无法想象!
因为论坛上又出现了一张帖子,内容是拍摄自最新一期名流杂事的图片,图片上的人勿容置疑,就是风萍了。文字部分由Jennifer的腹胀秀作为引子,对于她进行的一个专访,标题赫然是(与女神对话)。
唐迦南沉默,明显感觉有套在等他。
“北辰当然比一个传媒公司要强,而且强很多,但是在风家人的眼里,也许根本没有区别,你懂吗?”
“你的圣湖可真够糜烂的。”
他从枕边摸到风萍的手机,翻到那个号码,已经熟记的一组数字。或许他应该找人查查这个号码?要是没什么问题的话,也省得他一天到晚地惦记着它。
他刚动这个念头,唐老夫人忽然话锋一转,口气冷严起来,“我看报上说,风萍搬出去,住到酒店去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
真是太失态!太不专业!太太太太丢人了!
唐老夫人看着他,淡淡道:“你爸爸做了三十年,从来没有抱怨过。”
室内格外安静。
“那你为什么要出去喝酒?”唐诗抓住机会,突如其来地发问。
但是,她被雷得很销魂啊很销魂!
像是有心灵感应,唐迦南在会议上表现得心不在焉,屁股生疮似的坐不安稳,手指不停地旋转笔杆。好不容易熬到会议结束,他回到办公室,刚推开门就是一愣,“您怎么来了?”
简直是——
当务之急,自然是跟风萍澄清作业的误会。尽管要处理的事情确实很多,但最令他焦虑的还是感情。因为有了感情,所以才会感到困扰,感到烦恼,才会因为没能实现承诺而恼火——虽然风萍当时只是随口说说,带点儿情人间的刁难意味,但他是认真的,为此他特意去拜托父亲,结果却——
唐迦南稍微拉开彼此间的距离,没有说话。安悦生微笑着代为答道:“我们在讲一个古老的财富故事····
恩,就这么办!
唐诗也颇受打击,胃口全无,当晚的晚餐便草草结束,各自分道扬镳。
“这饭没法吃了。”
“你的脸色看起来不是太好,昨天晚上没有睡好吗?”
唐迦南闭唇不语。
“是吗?”唐迦南故作轻快,顺口接道,“男孩子恰好相反,他们通常比女孩晚熟,青春期也特别容易冲动,一切都还没有定性。”
实际上,陆妈在跟这他搬出老宅后的这几年。确实有些不太像话,只因她在唐家服务多年,而且上了年纪,他拉不下面子,由唐老夫人来说最合适,分量最足。
她对自已在纽约喝醉一事感到非常惭傀和内疚,人生处处充满意外,谁能想到那家酒店会发生命案,惊动了那么多人,唐湛都亲自非到了纽约。
当晚,他从就回上回家,照旧是要失眠的。
还有,他既然很困了,为什么还要去酒吧呢?而且连钱包都不带?很明显,他上洒吧是临时起意,十有八九是为了去找她!
“这是什么意思?我没搞明白。”唐铭瑄嘴里含着一口蔬菜,来不及咽下去就问道,“什么叫时光酒店曾经是她家的产业?”
所以,她回来了,然而却没有得到她想要的东西。
“拜托唐诗,你没办法让时光倒流。现在的情况不同了,我的生命在向前流淌,那里面没有你,当初需要的某些成分,沿途已经得到补充,不再需要了……”
唐迦南搞不清楚她的来意,只管拍马道:“那您赶紧尝尝。”
“世上竟然还有这么清高的女人?真是稀有。”
方君浩摊开手掌,翻白眼,摇头,表示无语,然后才将屁股移下桌子,走向门口。
她当时在哪里呢?
唐迦南静静地听完,半响没有说话。
“你去喝酒是很正常的事,那属于你的私人时间,你完全可以自由安排,做任何你想做的事,不需要对任何人解释。作为你的老板,我绝对不会因为这件事而看轻你的能力,所以不要再去想那件事了。”
陆妈一言不发,一张老脸直红到耳根脖子。
“我的天,你怎么变得这么冷血?”
“略懂一点儿,哦对了,上次拍卖会上的事,安副总回来都跟我说了,我觉得真是不好意思。风小姐既然喜欢那只瓷瓶,我本不应该横刀夺爱,实在是……”
“当然。”
因为她是女性,女性的心思往往更细腻,更敏感,想的东西也更多,而她。偏偏又是女性当中比较杰出的……可想而知,她有多么混乱、多么懊丧了。
“前两天报上登的新闻是真的吗?”
她的声音较往日略显尖锐,语气隐含不悦。可是唐迦南不知道是堵塞了哪根筋,依然没有发现她的情绪变化。他垂头抿嘴,长睫毛微微轻颤,脸上露出一种疑似羞涩的表情。看得唐诗凉气、火气一起冒,真个叫水火交融,一半是海水,一半是火焰。
“当然,我并不是真的傻瓜,他们在背后是怎么议论我的,我都知道。”
他知道袁氏的老打,但是 并不清楚安悦生,从来没有留下什么深刻的印象,直到那天下午,他和风萍站在拍卖厅外面的台阶上。那天天气阴郁,傍晚还下了场大雪,风萍的情绪很不好。。。他还给风萍送过花,当时觉得他有点小题大做,现在看来,那或许只是一个借口。
唐迦南听到这这,总算听出点儿味道来了,感情她是冲着陆妈来的。
“应该没错,要不让安娜查一下?”
“呃……没有啊,她经常住时光酒店的。”唐迦南说这忍不住瞪了一眼陆妈,若非念着她在唐家多年的情分上,他就要发癫赶人了。
唐老夫人后来还说了什么,她压根没有听进去,大脑已经完全懵了,甚至连唐老夫人什么时候走的.都浑浑噩噩地记不清楚。整个下午,她都在努为消化汤迦南饭桌上的郡句话,不可思议,太不可思议了!完全超出了她的理解范围。彻底颠覆厂她几十年来的人生观。
们渴望财富的幻想,我并不认为世界真的有那样一个地方!”
“你绝对猜不到的。”那是以爱你连他做梦都梦不到的事情,她怎么可能猜到呢?唐迦南笑着摇头,然后又安慰她几句,好打消她的心理负担。
“我也是这样过来的啊,当年你和朋友到夏威夷度假,可有安慰过我?”
他一路上沉思不语,杨凡也不扁多话,直到车子驶入瑞金酒店的停车场,接待人员俨然巧笑地迎上来,才算打破了沉默。
“我没想过,大概是因为她长得好看吧。”说着自己先笑起来。
袁氏的大老板不以为唐迦南的目标是自己身边的安副总,见他端着酒杯走过来,连忙抢先迎上来客套,“好久不见了,唐总。”
她打扮地雍容华贵,像一尊佛像一样端坐在餐桌边。她旁边坐着唐铭瑄,照样打扮得光彩照人。
你说,这都叫他妈的什么事啊?!
……
唐迦南觉得很无语,只好转移视线,寻找脱身机会。Miss黄一时之间似乎也找不到话说,于是又开始表达她新一轮的遗憾,“哎呀,唐先生你怎么可以不带风小姐来嘛!真是的,还一位今天能有幸进到她呢!”
唐老夫人被迫回看他,怔怔不能言。
“我说不出来,但我愿意家里有她这么一个人,和她在一起很轻松。她也不会借我宣传自己,不会有事没事就给我打电话、发信息,黏得人几乎发馊,当然她更加不喜欢我的钱。”
确实太雷人了!
唐诗一本正经道:“因为那是第一次有人向我求婚,所以我记得非常清楚。”
唐迦南打定主意,心情就宽松了一些,睡意也就渐渐地https://www.hetushu•com•com爬了上来。
“你不太适合演喜剧。”
“你这是报复!”
。。。唐迦南无言以对。
“都是我的错,如果我不出去喝酒,就不会这样了。”
唐迦南想到这个,忍不住又想摸酒杯了。
唐迦南最后一次向他举杯,饮完酒,他就离开了。
“是吗?”唐诗见他闪烁其词,越发笃定自己的推论。
唐诗虽然遭到了拒绝,但没有生气,心里反而滋生了一丝愉快的感觉。
“你一直恨我,对吗?”
“嗤——你以为是在演戏吗?”唐诗嗤之以鼻,“My Best Friends Wedding?”沉默一下,又追加一句,“天啦,你还真不是一般的自恋。”
周新竹可算做他们的杰出代表。
几天来的郁闷心情一扫而空,巴黎的天空都高远了,辽阔了,空气也清新了,一切都变得美好可爱了。真神奇!她尚不清楚唐迦南要怎样解释那件事,却已经对他深信不疑。
。。。
“谢谢,你可以走了。”风萍从床上坐起身来。
“呃……”唐迦南微微一愣。
陆妈站在唐老夫人身后,起先还没反应过来,这时候总算有点儿明白了,一双眼珠子差点儿没瞪得脱眶。
风萍怔了一下,赶紧伸手按掉免提,道:“你可以走了!”
唐迦南的视线追着它们,一直到天边。他觉得自己心里也有这样一只大鸟,扑棱棱地振翅欲飞,然而他却想就此折翼!
安悦生见他怔怔地看着自己,眼神似乎有些诧异,忍不住反问道:“难道您认为它真实存在?”
(完)
“没关系。”她一改之前的懊丧,微笑起来,一张略显苍白的脸色也渐生红晕,“你不说,我也能猜到。”
“能够让他高兴的事情不多了。”唐老夫人深深叹息。
但也帮他认清了一个事实,就是风萍对他的生活已经产生了重要的影响,她不再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一个解不解释都无所谓的人。所以,他必须把昨晚的事情解释清楚,不能让她有所误会。
唐迦南一惊,“是谁?”
唐迦南的脸上也挂着笑意,忽见安悦生看着自己,便向他笑道:“看来传言还是可信的,这个故事确实是无聊酒会的兴奋剂。”
“OK,我帮你。”他说着走到电话机前,一屁股坐到桌子上,打开免提开始拨号。唐迦南的电话号码极为单一,十分易记。他拨号完毕,歪头对风萍道,“好了,你自己来说吧。”
“你居然跟我说这些话?难道我是个毫无感觉的人?”
方君浩一边在电脑上忙活,一边心不在焉地答道:“哦,那个啊,处理得就像处女一样纯白干净,据说那小子吓得灵魂出窍,可怜的。。。”
“怎么不说话?”
“你们不能把过去的经验套用在我身上,我们是不一样的个体。我是爸爸的儿子,但我和他不一样,我承认您说的有一些道理,但是您太悲观了,为什么不朝好的方面多想想呢?您的经验是朝着防范苦难去的,而不是追求幸福。我们不能因为别人曾经失败过,就放弃自己成功的机会。”
唐迦南微笑,举杯浅饮一口,忽然话锋一转道:“我听安副总说,袁总喜欢收藏古董啊?”说着看了安悦生一眼。
“是吗?”唐迦南笑了笑,伸手摸着下巴道,“可能是我今天没有刮胡子吧。”
这时,旁边又有两个合作商走过来打招呼,谈话立刻进入枯燥无味的商业领域合格怀心思的尔虞我诈阶段,大家都想从他嘴里得到些情报,或是从他身上得到些好处,他连喝了几杯酒,便急忙寻找杨凡的踪影。
唐诗不提,他也只好装作不知道,而且他当时确实是什么都不知道,再则他也不愿令她太尴尬,反正说什么都已于事无补。
但是,这件离奇荒诞的事件让他的神经一直紧绷着,夜不能寐,食不下咽,彻底失去了八卦别人的兴趣,一直生活在建瓯能根据之中,到后来真的有点精神恍惚,需要看心理医生了。在他有限的狗仔生涯里,随意捏造绯闻,撒了谎言无数,连心理医生都有些不待见他。
第二天早上,他醒来的时候,手机里有一则留言,要他上午十点半到机场,迎接一位来自巴黎的客人。
唐诗的脸色微变,“你的意思是,当初只是一时冲动。”
“那么,你补充进去的那个东西,就是风萍吗?”
“我从来没有说起过这件事,唉。。。”她忍不住再次叹息,“你妈的性格内向,爱猜忌,身体又不好,她最后的那两年,和你爸的关系很不好,有一次你爸竞标一块地,但她偷了底价给竞争对手。。。”
不过,这些话,她是不打算对他说了。即使说了,他也未必会懂。即使懂了,也未必会相信。即使相信了,他也未必照做。即使照做了,也不保证一定不出差错。就让他去吧,去走那条属于他自己的路吧。
唐迦南停顿三秒,然后微笑着向他走过去。服务生步履轻盈地斜插过来,适时送上一杯酒水。
“她教会你什么?”
她纵横职场六年,从来没有做出如此蠢事,并一项以理智冷静为荣,发生这种事,简直无法原谅自己。
“我在喝酒这件事上缺乏天分。”唐迦南笑了起来,开玩笑道,“你把我叫出来,不会是为了检测我的酒量吧?”
”我不懂。“唐迦南垂头不看她。
唐迦南略作踌躇,道:“我这样说或许令你不快,但确实如此!”
“是的,华庭项目的合作商酒会,在瑞金酒店,袁氏也在邀请之列,项目部的李总主持,您要是不想去的话……”
沉默片刻,她果然说道:“我知道你还在生他的气,可是阿南,他不是神,不可能控制所有的事。”
”你懂的,阿南。“唐老夫人忍不住叹息道,“这就是你父亲想要提醒你的地方……风萍和你以前交往过的女人不同,她手里握着非常强大的力量,她的一喜一怒可能影响很多事情。和她做朋友。当然是唐家的幸运,可如果不幸成为她的敌人,那将是一场灾难。”
快到下班的时候,唐诗突然打电话到办公室来,约他晚上一起吃饭。
“你在做慈善事业吗?”唐诗说完,脸上终于也带出一丝笑意。
“我知道你爱她,但你能保证一辈子都只爱她一个人吗?就算你能保证,你又怎么能保障她也会一直爱你呢?”
从另一方面来说,她亦没有订购娱乐性刊物的习惯,而且从纽约回来之后,有不少工作要处理。偶尔得一点儿闲,便忍不住懊丧自己在纽约所作的蠢事,哪里有心情去关注八卦新闻呢。
唐迦南笑了笑,故作轻松道:“听说这个故事是无聊酒会的兴奋剂,现在看来并非如此,呵呵!”说着又笑起来。
……
然而自此,唐迦南在女人圈中的审视口碑便有了缺口。
“得了吧唐诗,你根本不伤心,别再耍我玩了。”唐迦南忍不住想要拆穿她。
网络上开始流传小道消息,称他们的感情出现裂痕,风萍已经搭乘飞机飞往巴黎的航班,离开了圣罂市。与她同行的人,正是关系一度非常暧昧的方君浩。网友们都觉得事态演变的越来越狗血了,还有些人大胆猜测,认为风萍的一系列新闻,可能是有人在幕后操作,风萍没准要向演艺圈发展。
那个人是安悦生或其他人,又有什么关系呢?既然风萍说过她暂时不想提,那就尊重她的选择吧。谁没有一点儿心里暗伤呢?他自己不是也有一些不堪回首的过去吗?就这样吧!给彼此都留点空间,逼得太紧会影响呼吸。退一步来说,倘若那个人真实安悦生他又能怎么样呢?他是满足了好奇心,但他肯定不会太开和_图_书心,她无疑值得得到更好的人。
他们俩走了,留下不明所以的安娜眨巴眨巴眼睛,感慨BOSS的善变。
唐迦南于是淡淡地讽刺了她一下,“黄小姐,你是喜剧演员吗?”
她无限遗憾地叹了一口气,然后拿出手机拨电话给唐湛。
唐迦南再次抱歉,“对不起。”
好一会儿,唐铭瑄才发出惊叹,“oh,My god!”
几乎每个人都把唐迦南的失踪看成一件有惊无险的事,但她不这么看,她看成是一件很浪漫的事。她以为.唐迦南当时是为了去找她——甚至有可能是追着她出去的,所以他才连睡饱都没有换,钱包也没有拿。
面对疑问,唐迦南就把风萍曾经告诉给他的事情复述一遍道:“时光酒店原是风家的产业,由方家代为打理,后来方伯韬的女儿方君怡出生,风萍的母亲就把它当贺礼送给了方家。”
唐迦南不由得苦笑,“唐诗,你还是不太了解我,在我将近三十年的人生里有绝大部分的事情,都是因为一时冲动才去做的,但是我有钱,我可以为我的冲动埋单,所以没有产生什么严重的后果……呵呵,那时的我就像大家以为的那样,自私、任性,没什么真心朋友,身边的人都格外纵容我,他们一边和我鬼混,一边在背后叫我傻瓜、蠢蛋……”
“没关系!”唐迦南侧头对他微笑,“她只是无聊去看看,并不是真的喜欢,安副总不必自责。”
唐迦南微怔,沉吟片刻才道:“不全是因为她,还有其他东西,生活里有很多东西都会让人成长……”顿一顿又道,“她是一部分。”
安悦生在旁边沉默半晌,听到这里,知道应该由自己出面揽罪了,当下凑前一步插话道:“对不起,都是我不懂规矩,当时没注意到竞价的是风小姐……”
“我觉得你一直都没领会他的意思,他不帮你解决那件事,是想让你亲眼见识一下风萍的实力,了解风家的势力范围。”唐老夫人一双深锐的眼睛自镜片后面盯牢孙儿的脸,缓声问道:“你以为,北辰集团和花语传媒有什么区别呢?”
“是吗?”唐诗冷冷地笑道:“你确定这不是你的又一次冲动?”
他继续自行发挥,没话找话地做了一个假设,自我解嘲道:“不过,如果你当时答应的话,我们也许就不是今天这样了。我这个人或许坏了一点儿,但还没有坏到家。你说是吧?”
“爱是这世上最不可捉摸的东西,它是一柄双刃剑,能够给你多少快乐,就能给你多少痛苦。”
稍后,杨凡敲门进来。唐迦南递给他一张纸,“你去查查这个号码是谁的。”
唐迦南对她眨眨眼,厚着脸皮道:“不早了。”
陆妈立刻噤声。
……
“相比演员这个职业,我觉得狗仔队更适合你。”
“真是一点儿规矩都没有,没大没小,没上没下的,成何体统?是不是以为搬出来,就没人管得了你们了啊?”
“那你为什么还和他们一起玩?”
这沉默只有几十秒,却显得格外漫长。
“是我自己来的,你们闹成这样,我实在看不下去了。”唐老夫人有些无奈,开始一贯的语重心长式的口吻,“阿南,我知道你现在听不进屋,你爸年轻的时候,我说的话,他也听不进去,现在还不是回来跟我道歉。”
从纽约回来的这几天,她的心情和唐迦南一样复杂,甚至比唐迦南还要复杂。
这个打击有点儿严重,唐迦南的情绪转变得有点儿厉害,直接导致他整个下午都没精打采、闷闷不乐的,无心工作,坐在电脑前瞎磨蹭。
周六中午和唐迦南吃饭的时候,她有股八卦的冲动,很想把这个情报贡献出来,但她和自己的一直角逐了半天,还是决定保持缄默。经过最近的一写列事情,她已经略知谨慎,尤其是关于风萍的事,实在不是她能随便议论的。
唐迦南不得不举高杯子,提高声音叫道:“橙汁!”
“我擅长恭维,工于献媚,如果你想听的话,我可以讲一箩筐。”唐迦南微笑道。
“她怎么会成为唐家的敌人?”
他话没说完,安娜拿着名片就进来了。
唐迦南恭维她,“但是你很理智,阻止了错误的事情发生,你比我们都冷静,而且善于思考。”
她不能相信。她就像个被宠坏的小公主,只愿意相信着急小小城堡里的事情不能接受有人比她更强,哪怕事实摆在眼前,他也拒绝承认。
“那是因为……”唐迦南避开她的视线,不打算告诉她实话,“因为当时出了一点儿小意外,我不得不出去。”
那么,安悦生就是那个人吗?如果不是他的花,他何以有风萍的手机号码?他们有什么事需要私下联系呢?为了一直瓷瓶?
“这么说我们扯平了。”
袁总一副如释重负的夸张表情,笑道:“那就好,不然我的罪过就大了。”
袁总立刻见缝插针,趁机表白到:‘我们今年最主要就在忙华庭的项目,争取保质保量,往后还要请唐总您多多关照。”说着举起酒杯。
“你这两天一直都醉醺醺的,有心事吗?”
“喂……”
“真的吗?那就承您吉言了,咯咯……”
“是吗?”唐诗不大以为然,绵里藏针地问道:“她的交际能力没有问题吧?”
她根本就不知道这两天发生了什么,所以当她面对唐迦南的时候,看到他那副颓废、疲倦的样子,心里竟有些异动,她以为是自己令他失魂落魄。
安悦生被他这句话勾起了好奇心,他稍作沉吟到:“我是听人说过,不过他们也只是当做故事消遣,自己都不相信。我觉得这个故事就像所罗门的宝藏,代表人
“出了什么意外,你居然连外套也不|穿,钱包也不带就跑到酒吧去喝酒?我认识的唐迦南从来不会这样。”
“那我们走把。”
喝得酩酊大醉,不省人事,知道第二天中午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甚至她的手机都被人打到自动关机,可想而知,有多少人找她,可是她却……
他有一双烟视媚行但毫无诚意的眼睛,可一旦当他微笑,便有了另外一种分外明朗的气质,仿若兼有双重特质,很矛盾的一个人。此刻,他正对着唐迦南微笑,颔首,表示友好地招呼。
唐迦南于是拿起电话,吩咐安娜道:“把袁氏企业安副总的名片拿给我。”
唐诗噎住了,一脸便秘表情,“……我不敢相信,你这样说?”
唐迦南真的败给她了,无言以对。
“八点。”
时光酒店啊,世界顶级的酒店之一,资产雄厚,亚洲酒店业的霸主,哪个神人这么打的手笔,随便送人,太慷慨了!实在太慷慨了!!
即便如此,他依旧笑得嘴角发酸。偏有一个没有颜色的宝岛小明星,也不知是谁带来的,扑闪这一双天真的大眼睛对这他传风递月,讲话一口的娇声嗲气,谈话内容则完全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对他的感情八卦表现出浓厚兴趣,表示她完全是因为仰慕风萍才来的酒会,结果却……她眨巴着眼睛,非常夸张地耸肩摇头,变现出非常大的遗憾,好像她才是酒会主办人,而风萍则是那个因故缺席的首要贵宾。
“因为我需要有那么一群人。”唐迦南自嘲地笑起来,“实际上,我的整个青春期都只有一个想法,就是如何花光我父亲的钱。挺幼稚的吧,呵呵,但我当时就是那么想的,知道后来遇见你和尔阳。”
“没关系。”唐迦南忽然微笑起来,神情有如春风拂面一样的柔和,非常绅士地含笑道,“黄小姐,我要更正一下我刚才的话,可能会冒犯到你,请你原谅。”
人生啊.它就是一场狗血的意外!
“My god!”方君浩原本已经握和图书住了门把,听着这么牛叉的自动语音,忍不住停下来大笑,“真亏他想得出来,哈哈哈!”
她完全被震呆了,连唐迦南问她要果汁的声音也没听到。
安悦生只得笑着点头,但内心还是很疑惑,唐迦南知道了吗?他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和风萍曾经问过的一样。他知道了吗?
“是吗?”
“你爱她什么?”
这是完全有可能的,试想一下,当她怒气冲冲地挂断电话,半夜三更跑出去喝酒,他很可能在稍做思考之后,前来阻止她——因他曾经傲过这种事,所以她的推理是有根据的,他的狂放傲慢只是一种伪装,他内心是个善良温和的人,不可能对自己喜欢过的女人太绝情。
最近发生了一连串的事,每一件都不让人省心。他还没有从纽约的那桩离奇事件中恢复过来,回到圣罂市的当晚,又和风萍有了更亲密的关系——以前也有那么几次,他刻意赖在她床上,企图明显,奈何都没有成功,那晚倒是出乎意料的水到渠成,很自然就发生了,个中滋味妙不可言。岂料乐极生悲,第二天就起了变故……记者也就罢了,就连陆妈和唐诗都要跑来插上一脚……真是这次第怎么一个乱字了得啊!
众人一阵哄笑。
唐迦南移开目光,摇了摇头道:“实际上我也只是听说过,没有真正见过。”
毋庸置疑,唐诗对这句话甚为赞同,尤其是当她联想到纽约发生的一系列事情,真他妈的太狗血.太意外了。
“我当你是好朋友嘛。”
“呵呵……”
“拜托,不要因为他是你的儿子就这样肉麻,我都起鸡皮疙瘩了。”他说着走过来,坐在她的对面,端起茶盘里的茶壶给自己倒茶。
唐迦南听她忽然提起那段年少轻狂事甚为尴尬,握拳连声干咳抗议,“我的天,这都是猴年马月的事了,提它干什么?”
杨凡与他早有默契,收到他的眼神,赶紧端着酒杯过来救场。
说着就走过来,很自觉地拉开椅子坐下来,扫视了一下桌子上的菜肴,然后就近夹了一块鱼,放到唐老夫人的碟子里,讨好她,“这是陆妈最拿手的菜,您有好几年没吃到了吧?”
“我妈?”唐迦南一惊。
“我很认同爱情的力量,但是,我这一生看到的都是它的破坏性,你姑姑就是最典型的例子,甚至你妈。”说到这里,她的声音里流露出一丝伤感。
从纽约一回来,她便急于跟唐迦南面谈一下,却不了他接连两晚都喝得烂醉如泥,害得她忍不住又想歪了,毕竟当年只有她才能令他大醉。好像也不能讽刺她的自作多情,站在她的角度代入一下,似乎也挺像那么回事的,而且人一旦进入某种思维定式,就会越发觉得有道理,我们或多或少也有过表错情、会错意的时候。
唐诗看他脸上的表情,再听他那副语气,内心忽然一片冰凉。
“有这种事?”
唐迦南盯着他脸上的每一个表情。
“对明朝的瓷瓶有研究吗?”
天啦.这种心情实在姓无以言表。
唐迦南一脸诚恳地看着她,道:“你很适合演喜剧,肯定能大红大紫。”
她觉得自己是在愚蠢可笑,同时还有一股无名恼火。
“我刚才已经尝过了。”唐老夫人淡淡地打断他。
方君浩大笑完毕,又表示了钦佩,“上帝,我可没脸设置这样的语音,他真是天才!”他咧着嘴巴朝风萍竖起大拇指,然后仰天大笑出门去。
这时电话里传来了唐迦南充满磁性的男低音,“你好,我是唐迦南,我现在不方便接听你的电话,如果你是风萍,我要郑重声明那晚的事是一个误会,请给我解释的机会,如果你不是,请留言……”
唐老夫人点头,“没错,当初如果把那块地拿下来,北辰的成就远不止今日。。。”顿一下,吸了口气又道,“当然,那个已经不重要了,我只是想告诉你,爱恨往往只在一线之间。”
“是啊,我确实有好几年没吃到陆妈做的菜了。”唐老夫人轻轻放下筷子,慢悠悠地开口了,语气竟出乎意料的温和。
她的归来虽说是应唐湛之邀,但某种程度上亦恰好切合了她近年来的新认识,即一个女人不论她何等优秀,终归还是要获得某个男人的认同来成全她人生的完整。多年职场经验告诉她,一个女人职位再高,都是可以被替代的,但某人的妻子,则较难替代。她游走在这种隐隐的威胁里,渴望一场更长远的安宁。
他报了警都不相信他所说的,称这是不可能的事,现场勘察之后亦没有发现任何线索,不禁质疑他的精神是否健康。他当然坚称自己没问题,警方于是登记在案,至于能不能追回财务,那只能是尽量了。
“您说的道理我懂。以前我确实对他很不服气,但是经过这两年,我知道他的一些经验很管用,很多决策也是都是正确的,我也知道自己容易冲动,不够成熟,但我也有感情的,你们不能这样要求我。”唐迦南放下手里已经冷却的茶,看牢她那双微微下陷的眼睛,道,“我以前听说过女方家境贫穷,家长棒打鸳鸯的,我也听说过,因为各种利益联姻,不得不牺牲个人感情的,但是我从来没有听过因为女方背景显赫,反而必须放弃她,这太荒谬了,奶奶。”
可是,她飞去了巴黎,又没有她的联系方式,怎么办?
“你又不是第一天才认识我。”唐迦南笑。
“我今天还要参加一个聚会,没时间陪你一起无聊,你想要知道什么,就自己打电话给他,听懂了吗?”
“我难道凭空捏造去污蔑她?”唐老夫人微微沉脸。
唐迦南丝毫没有察觉,还在喋喋不休,“她根本不想外界说的那样,是什么一贫如洗的灰姑娘,她是一个真正的贵……”
“不好意思啊,我只是有点儿好奇。”
“确实比较少见。哦,对了,还有一件事,我所了你肯定不相信,她之前甚至都不用手机的。”
当他起床洗漱完毕,穿着一身纯白的睡衣、睡裤走下楼梯时,赫然发现家里来了一位非常尊贵的客人——他的奶奶唐老夫人.
“当然可以啦。”唐迦南笑起来,把手里的文件扔在办公桌上,再脱掉外套也随手往桌子上一扔,“真烦人,一天到晚,没完没了的会议……”
“ 唐迦南这几天有什么情况吗?”
在和风萍有限的几次见面,她见过安锐生,调查风萍的时候,也有资料显示他们有联系。但仅凭这个,是不能确定他们是一定有旧情的,只是源于女性的敏感,觉得大概可能也许是他。
他们俩都没有提到昨天晚上的事。
杨凡搔搔头,蹙眉想了一会儿,道:“好像是……袁氏的安副总。”
“我还以为你这几年总会有些长进呢。”
他兴奋的从床上跳起来,睡衣也来不及换,穿了一件暗灰色的旧外套就跑下楼,开车一路风驰电掣般直奔机场。这时候还是清晨,七点刚过一会儿。时间非常充足,他本可以回去熟悉整理一下,把自己打扮得整齐得体一点儿,沿途在选购一束鲜花作道具,象一切偶像剧里的男主角那样,带着一丝造作的庄重和潇洒出现在机场,但他没有想到这些,大闹空间被一种无名的情绪霸占着。他打开车窗,任由清晨凉爽的风放肆地充盈他的胸腔。
虽说这件事最终不过是虚惊一场,但在回来的飞机上,她沮丧羞愧得连杨凡都不知道如何安慰她,无论说什么都显得太虚伪了。
唐迦南暗自松了一口气,一丝疲倦涌上心头,连骨头都懒散起来,提不起精神。他不再爱她了,便连应付她的心情也有些欠奉。
的知情人自从发了主贴之后,就再也没有出现过,惹得人家议论纷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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