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苏夏看的认真,看完了又重放,连续看了几遍。
用风油精就是爷们?
这么推算,也说的过去。
白明明刚下课,这几天程玉穗的影子跟旋转的陀螺一样,总是在他的脑子里转悠,他不但有黑眼圈,还腰酸背痛,正准备去拔火罐。
苏夏说完时间地点,就挂了电话。
他摇头,“不是。”
程父的话声一停,“是苏夏吗?”
苏夏说,“那孩子万一是艾伦的,就有德国血统,一生出来,有眼睛的都能看出名堂。”
苏夏嘟囔,“哪里好……”
他也只不过偶尔空虚寂寞了,闲的蛋疼,就涂抹一点,真的就一点点,但是很快就从天堂摔到地狱,再从地狱蹦回天堂,忽上忽下,最后泪流满脸,瘫成咸鱼,半死不活。
夜幕降临的时候,沈穆锌将所有事务处理妥当,他提前一小时去了那家咖啡厅,坐的那个位置很好,即不会错过街边的风景,也能看清出入门口的人群。
白明明差点把茶杯扔了,“不太了解。”
白明明无语。
苏夏忍不住想,负负得正?
直到苏夏无聊瞎逛的时候,看到了一篇微博。
白明明冲她咧嘴,“是啊。”
在那短暂的几秒,程玉穗有了一个计划,亲戚的舆论,父亲的期盼,肚子里的东西,这些都不会再是她的烦恼。
白明明觉得,沈肆能每天用,一定是质量好,温柔不刺|激。
依旧不见回应。
沈肆沉默。
把手机搁到口袋里,苏夏拿指腹在瓶口抹了抹,送到鼻子前面,那股清冽扑面而来,她蹙眉,提神醒脑的效果是有的,仅此而已,再没别的神奇之处。
沈肆拉她的手,把她拉到腿上,“为什么那么说?”
准备穿衣的时候,程玉穗又改变了主意,她躺了回去。
白明明讽刺,“程大小姐,满大街都是三条腿的男人,我搞不懂,您干嘛屈尊降贵,在我这个小人物身上花心思,设圈套。”
白明明拧着眉毛,“你什么意思?”
朋友对她而言,无非就是利用和被利用。
电话响了一会儿才接通,一道略显疲惫的声音传了过来,声音的主人似是在忙着什么,“喂。”
人看不见了,他忘了收回目光,烟燃到头了,烫到手,他浑然不觉。
而他的唇边却始终牵着一个弧度,把一个橘子全部吃完了,橘子皮收起来,打算回去放房间窗台。
中年男人的眼睛时不时的飘在她的身上,他有种想把那俩个眼珠子挖下来的冲动。
她化了淡妆,长发披肩,穿的白色上衣,搭配的是一条蓝色修身牛仔裤,腿部的线条笔直修长,尤其夺目。
稀奇古怪的事情层出不穷,因为总是有人会勇于去尝试新事物。
他喉咙里的声音全部消失,脸色霎时变的极度阴沉。
苏夏的鼻翼扇动,隐隐闻到一缕极淡的烟草味,她再去深究,却和-图-书仿佛只是一个错觉。
这是第一次,她主动找他。
卧槽,要他当便宜老爸?他看起来像冤大头吗?
苏夏在外面待了一会儿,买了两份煎饼果子往回走,她突然回头,背后死寂。
俩人一同去看桌上那小瓶液体,迷之沉默。
“哪个牌子的,我也试试。”
如果真发生了,他的心里会过意不去,纠结到死,爽一晚上,后悔一辈子。
确定没调包,白明明脑子快速运转,这又是唱的什么?苦情戏?
白明明看出来了,问那句都是多余的,他转身,一言不发的往楼里走。
女人嘀嘀咕咕的,沈肆不打断,静静的坐一旁听着。
沈肆从文件里扫了一眼,“不丑。”
该不会明明真的那么做了吧?她又打了个抖。
她走进洗手间,往脸上扑了很多水,有丝丝缕缕的凉意攀附上来,顿时舒服了不少。
苏夏立刻退出页面,快步跑开,到门口的时候,她又跑回去,将那瓶丟进垃圾篓里,把整个袋子拎走。
记不清是第几次梦到那个场景了,苏夏感觉这不是一个单纯的梦,一定和她的某段经历有关。
沈肆掐了掐鼻梁,一害羞就跑。
一路跑回去,苏夏停在门口喘气,她过去一直是一个人,走夜路也没觉得怕,现在竟然疑神疑鬼,自己吓自己。
程玉穗忽然问,“你知道了?”
苏夏嗯了一声,“时间过的真快。”
苏夏发觉了什么,坐直了问他,“是真的?”
这条小路白天时常有人走动,现在连只觅食的野猫都没有。
没有半点回应。
有他在,沈穆锌都会有所顾忌。
她看向后面。
“这还不丑?”苏夏撇了撇嘴,“脸上那两大团腮红都快赶上猴子屁股了。”
那是玩命吧。
其他电话通通都没接,怕错过苏夏的电话。
下一刻,她酸的脸都皱在了一起,不高兴的说,“我被水果店的老板骗了。”
沈穆锌无意间扫动的目光一滞,看见沈肆出现在门口,朝这桌走了过来。
“这没关系,”程父连忙说,“年轻人有上进心,有一技之长,并且坚持,那就是成功。”
程父脸上挂着笑,和善道,“白老师,你看这样行吗,就二十分钟。”
白明明杵在原地,闻着漫天飘散的汽车尾气,他在口袋摸了摸,摸出俩个钢蹦,去公交站台等车。
时间够了。
那晚不是她的有意安排,是老天爷的意思。
沈肆皱眉,不想了解的,他都不会拨时间过去。
沈肆,“嗯。”
一杯茶见底,程父终于不再东拉西扯,“白老师有对象吗?”
程玉穗倒是没有露出震惊慌乱的表情,似乎是早想到了。
“我想给孩子找个父亲,”程玉穗说,“你可以随意利用我的资源,去实现你的明星梦,追求你的理想,我们各取所需,怎么样?”
和-图-书点,苏夏准时出现了。
白明明的脚步一顿,又恢复如常。
他还不忘说,“小夏,听我一句劝,你千万别好奇的去尝试啊!”
沈肆的面部轻微一抽,笨点也好。
出去看到沈肆在吃橘子,苏夏要了一块。
老人那么说了,白明明不好再推辞,他们去了学校附近的一家休闲会所。
墙角,苏夏靠站着,呼吸急促,脸滚烫,刚才明明肯定是误会了。
“我是苏夏,”苏夏顿了顿,问道,“明天晚上八点,你有时间吗?
苏夏一脸你在逗我吗,“你的眼光很有问题。”
程玉穗坐回车里,神情渐渐充满不能如愿的恨意。
白明明的眉毛拧的更紧,有种答案呼之欲出,却突然不想知道的感觉。
程玉穗还是那么平静,“先别急着回答,考虑清楚了再联系我。”
说完就走。
苏夏过去,拿起桌上的小瓶子,“水仙,国产老牌子。”
像是知道白明明心中所想,程玉穗说,“如果你是怕苏夏生气,我去跟她说。”
那头寂静无声。
良久,沈穆锌从阴影里出来,走苏夏走过的路,他的步伐缓慢,像是不愿错过任何一处。
不是错觉。
从苏夏走进来,沈穆锌的目光便不离半寸,看她离自己越来越近,直到一抹香味嵌进他的世界,他立刻紧紧的裹住了。
苏夏瞪着虚空,又在四周看看,黑漆漆的,灌木丛给她的视野造成影响。
不管是为了什么,他都为之疯狂。
那一刻,苏夏的心里生起一股熟悉的悚然感,好像有阴凉的东西贴了上来。
又自我否定,“不可能,肯定不是。”
沈肆又扫一眼,确定了一下,“好看。”
“苏夏?”
为了不让她害怕,他在克制着,呼吸都放轻许多。
阴影里,沈穆锌夹着烟,倚在墙上。
只要白明明答应。
那程玉穗也是厉害,肚子里揣了,还不能安分守己。
沈穆锌单手撑在桌面上,胸口一下一下起伏,激动的连呼出的气息都在发抖。
苏夏一扭头,男人不知何时靠近,双眸盯着手机屏幕。
不是勾心斗角,就是争宠,陷害,打脸,循环着来。
白明明呵笑两声,“程玉穗,你有朋友吗?”
她默默的琢磨,忽然双眼一睁,“该不会是……”
沈穆锌细长的眼眸眯成一条缝隙,阴暗一片,看不清里面的东西。
“程老先生,抱歉,我还有事。”
毕竟这在程家已经传开了,流言蜚语是堵不住的。
苏夏蹙眉,“我感觉你在用一种看笨蛋的目光看我。”
程玉穗握紧方向盘,苏夏从自己的世界里抢走沈肆,她就要让对方连唯一的好朋友都失去。
以为沈肆是抹在……
“我去扔垃圾。”
这是他的生活,和他的人一样,在荆城最平凡不过。
他想起来,那个女人在水果摊前买了橘子和_图_书
眼珠子一转,白明明吹着漂浮的茶叶,“目前没有。”
电影看完,苏夏瘫在椅子上,做梦了。
她幽怨的看着沈肆。
酸味越发浓烈,相互碰撞,缠绕,慢慢的,竟生出了一丝甜。
内容大概一千多字,感叹号居多,可见博主的内心起伏很大。
他这意思含蓄,又明了。
白明明扭头,程大小姐拎着包站树底下,那地儿昏暗,看不见她的脸,“我们出去喝一杯吧?”
还是那个梦,房间,大火。
拔完火罐回家,白明明刚走到楼底下,一只脚踩在半空,左侧响起一个声音,“白明明。”
是沈穆锌吗?还是小偷?
好吧……他承认,是有点好奇。
“但是我觉得如果连喜欢都做不到,还在一个锅里吃饭,”白明明轻笑,“那不是挺没意思吗?”
白明明没把见到程玉穗的事告诉苏夏,不想让她胡思乱想,只是给她发了一段视频。
白明明,“……佩服。”
既然是孤星,就应该有那个觉悟,接受孤独无依的命运。
苏夏说,“我们出来见一面,想问你一点事。”
她像个疯子,对着夜风和空气疯言疯语。
白明明有一瞬的天人交战,最后还是选择不拿好闺蜜当挡箭牌。
“那晚我们是睡在一起,也的确是什么都没做,我将计就计,是因为我爸很喜欢你,希望你做他的女婿。”
苏夏啃着煎饼果子,“你说她想干什么?”
程父没追问,“白老师,婚姻并不能靠喜欢维持。”
她看着累,习惯了看喜剧,不适应那么阴暗烧脑的东西。
沈穆锌一夜没睡,精神状态却异常的好,白天不停看手机上的时间。
沈肆搂着她,不让她往后倒,“应该吧。”
苏夏不喜欢那味道,但白明明几次叫她不要试,她还有点想碰碰的念头。
“我也是没办法。”
苏夏看一眼男人,见他往太阳穴揉风油精,“挺多的,一天几次。”
白明明抬头,“程老先生,我只是一个舞蹈老师,收入一般,家境也很普通。”
她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沈穆锌,是你对不对?”
最后那番话,他听进去了,一定会有触动。
他既是媒婆,又是支持者,也是一心为女儿的慈父。
沈肆的眼眸微眯,没说什么。
沈肆掀了掀眼皮。
下巴搁在沈肆的肩膀上,苏夏不禁推测,难道说程玉穗母性大发,她想给孩子找个父亲,所以就选了程父喜欢的明明?
白明明听出她话里的柔弱,看见她脸上的迷茫,痛苦,好半天都没回神。
苏夏听着,心里舒坦。
白明明觉得考虑都是对苏夏的一种背叛。
此时刚过七点,夜生活才刚开始,月光皎洁。
沈肆捡起滚到客厅的橘子,他的手碰到苏夏的脖颈,她的脉搏跳动的很快,皮肤也是湿热的,“怎么出这么多汗?”
苏夏一脸明和-图-书知故问,“瞎猜的。”
上车,投钢蹦,白明明坐在后排,他又一次庆幸,还好那晚啥事都没有。
一块红色的印记在苏夏的脑海里放大,她按住头,有些茫然。
苏夏抽嘴,这是默认了。
她是最先醒来的,发现白明明没碰自己,原本就想不声不响的离开。
接下来程父晓之以理,动之以情,一大把年纪了,仍然能口若悬河,吐字清晰。
苏夏看他,“你不是跟程玉佛认识很多年了吗,不了解她的为人?”
程父深深的看了眼对面的年轻人,临走时说,“白老师,你不妨再想想。”
他微仰下巴,轮廓线条是少有的锐利,“程老先生,我有喜欢的人。”
苏夏无法理解男人的思维方式。
白明明怒吼,“你有病吧!”
台阶下面,程玉穗闭了闭眼,那些不在她字典里的彷徨无助全部消失无影。
苏夏深呼吸,心跳如雷,她决定以后晚上拉沈肆一起出去。
沈肆弄开黏在她脸颊边的湿发,“笨几次就聪明了。”
周五,程父来找白明明,说想请他喝茶。
沈肆起身,去把阳台的女人抱回房间。
将橘子捡起来,沈穆锌动手剥开,边走边吃,酸的他额角一抽,“笨蛋……”橘子不会挑,袋子破了也不知道。
擦掉脸上的冷汗,苏夏开门进去,她低头的时候,看见一个橘子滚了出去,不由得满脸愕然,袋子怎么破了?
苏夏关门,“热的。”
她突然没了声音,脸颊发热,“我出去了。”
他站上台阶,气势高出几分。
苏夏紧了紧手里的袋子,刚才好像听到了脚步声,她又喊了声,“沈穆锌?”
片刻不留,苏夏往前走,她走的很快,脚步越来越快,最后成了跑的。
沈肆漠然,又似是意料之中。
程玉穗说,“很多。”
“时代的变化都在服饰和化妆上面。”她给沈肆看,“那时候我好丑。”
程玉穗走到路灯下面,神情也有了很大的变化,从昏暗到明亮。
沈穆锌愣了愣。
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想不起来。
维持着不变的姿势待了许久,苏夏站起来,拖着发麻的腿去找沈肆,片刻后她按了一串数字。
目光抓捕到地上的一物,沈穆锌的眉梢轻挑,他抬脚走近,发现是一个橘子。
白明明记下来,挺兴奋的,“一会儿我就去网上下单。”
毕竟程父对明明的满意太明显了,就差把女人塞他怀里。
分开后,她抿抿被亲肿的嘴巴,想起来一件事,“对了,明明已经试过了,那晚他应该跟程玉穗没有发生什么事。”
白明明是单亲家庭长大的,他从小就跟着母亲生活,缺少父爱,也许他自己都不知道,他敏感,重情。
下一刻,房间的地上多了几件衣服。
苏夏独自抱着笔记本看电影,白明明给她推荐了那些,她一部都没看完。
程父喝了一https://www.hetushu.com.com口茶,“明天是小女的生日,来的都是自家人,不知道白老师有没有时间?”
她的声音哽咽,“为了孩子,我什么都愿意。”
沈肆说了句莫名其妙的话,“从柏林回来,不止一个月了。”
白明明给了一个白眼,这对父女俩是约好的吧。”
程父和蔼的说道,“那白老师你觉得小女怎么样?”
“我知道你想进演艺圈,想拍戏。”程玉穗淡淡的说,“我跟张平导演有点交情,可以把你推荐给他。”
对待程玉穗时,白明明也不用尊老,他的语气带刺,“不好意思,我没法跟讨厌的人坐一张桌上,有话就在这里说。”
沈肆那张冰山脸有一丝裂缝,他是那种人吗?
沈肆吃着橘子,不意外。
苏夏把煎饼果子递给沈肆,“我去洗手。”
他知道苏夏口中所说的事是指什么,明知自己去了就是如履薄冰,会很容易穿帮,他还是答应了,几乎是迫切的,“好。”
苏夏按着沈肆的肩膀要起来,“我去告诉明明。”
苏夏打了个抖,想想都疼。
苏夏坐在对面,双手放在腿上,她很白,蓝绒晶手链和白金戒指暴露在灯光下,沈穆锌叫来服务员,“你想喝点什么?”他记得,这女人喜欢喝摩卡。
“不是。”沈肆说,语气冷漠,“无关紧要。”
苏夏含糊不清,“是不是觉得我很笨?”
下一刻,她听到椅子倒地的声音,伴随沈穆锌的呼吸声,变的粗重,压制着什么,“有。”
白明明暗自摇头,姜果然还是老的辣。
苏夏说,“等等。”
苏夏吸一口气,“你是不是早就调查过了?”
沈肆只来得及抓到女人的衣服,他无奈的扶了抚额头。
白明明清清嗓子,“他用的次数多吗?”
程玉穗在他背后说,“孩子是无辜的,我这么做,都是为了孩子。”
是他们第一次搭档的演出,俩人在舞台上投入各自的角色,配合的很默契,好几年前的事了,画面的清晰度和音质都不太好。
沈肆头一次提出反对意见,认真道,“我的眼光很好。”
越静,恐惧都越强烈。
耳边的嘟嘟声一直持续着,沈穆锌呆呆的站在桌前,他突然去看通话记录,最上面显示的是一串熟悉到骨子里的号码,一分钟三十五秒。
不知过了多久,大概是三四分钟,又或是十来分钟,苏夏腾地从沙发上跳起来,“程玉穗不会是怀孕了吧?”
“还酸?”沈肆勾起苏夏的下巴,在她唇上亲了亲,长驱直入。
程玉穗上前几步,离白明明更近一些,近到让他更清楚的看见自己脸上的真诚和坦然。
他抽嘴,关注点错了。
像是有一团雾挡在她面前,不给她探究的机会。
苏夏,“……”这时候不是应该抱一抱摸一摸,说你一点都不笨?
一个是喝茶,另一个是喝咖啡,全是喝的,就没有一个能吃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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