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春风十里扬州路
第三百一十七章 偷香窃玉

珠帘内是韩亦真的香闺,以粉色为基调,处处透着女子独有的香味,分不清是脂粉香还是她天然的体香。闺房显得很古朴,红木梳妆台上搁着一块硕大的铜镜,台上零散放着一些女人用的钗子发簪珠花之类的饰物,梳妆台旁边是一张檀木大床,粉色帐幔为罩,朦胧中隐隐见帐内锦被玉枕,一想到美人海棠春睡于内,冰肌玉骨,欹枕钗横鬓乱,那是何种风情,方铮不由开始心猿意马。
管她哪一种,先去瞧瞧再说,大不了长针眼……
开玩笑,这是二楼,离地面足有十米,会摔死人的!
不得不说,这对韩家三小姐来说,是一件幸事。
到了前堂,方铮抬头看着前堂上方高高悬挂的“不争堂”的牌匾,在牌匾下站了一会儿,忽然对韩家能跻身江南排名第一世家的原因有了些领悟。
“北七省的税银,您欲以官道为实,水路为虚,这个,似乎不太妥当……”
她肯定不乐意自己的终身与这么个猥琐无耻的家伙扯上半点关系。
审美观低下的家伙!方铮朝丫鬟的背影恨恨的竖了竖中指,从主子到丫鬟,全都一个死德性,将来嫁了人肯定都是性冷淡,房事无趣,形同嚼蜡,修了《洞玄子三十六式》也白搭。
萧怀远大口吃菜,不时抬眼看看方铮。
很不幸,她正好看见帷幕被掀开的一角,方铮正急得满头大汗,四处转圈。
“嘘!别叫!”一个箭步跨上前,方铮赶紧伸手捂住了她的樱桃小嘴,神情很是惶急。
更衣?
萧怀远笑笑,未发一言。
“不!不跳!会死人的!”方铮大惊,双手紧紧抱着木制的窗棂,死不松手。
然而,该发生的迟早会发生。
萧怀远笑道:“大人运筹帷幄,安排妙计引那幕后之人出来,如此高明的点子,也只有像大人这样的天纵之才能想得出,属下等皆是望尘莫及呀……”
方铮皱着眉,嘀咕着走出了藏香院,往韩府走去。
“什么建议?”
不知为什么,韩亦真貌美如花,而且聪慧过人,按说这样的女子,以方铮的性子,见了必会动心,想方设法都要将她收入房中才是,可他对韩亦真却真的兴不起那丝旖念,也许是韩亦真性格太过冰冷,不易相处,方铮每次见她,除了占占她的便宜外,暂时还没有喜欢上她的打算。
“快跳!”韩亦真狠狠踹着他的屁股。
改日再跟他算帐,现在必须要将父亲应付过去。
不过一想到与她相识至今,自己貌似占了她不少便宜,忿忿之心顿时又消退不少,得了,看在她被我摸过一把屁股的份上,今儿就不跟这丫头计较了。
顺着楼梯往上,二楼楼道口垂着一幅粉色珠帘,珠帘由珍和_图_书珠串成,在昏暗的楼口处,闪耀着夺目的光芒,韩家果然有气派,不知从哪里弄来的这大小色泽一模一样的粉色珍珠。方铮轻轻掀开珠帘,闪身进去,没发出半点声音,偷香窃玉这种事儿,他是越干越娴熟了。
偷窥美人,在他看来,是一件很正常很合逻辑的事儿,丝毫不觉得这样做有道德败坏之嫌,男人欣赏女人,本就是天经地义的,所以他干这事儿理直气壮。
瓠犀发皓齿,双蛾颦翠眉。红脸如开莲,素肤若凝脂。绰约多逸态,轻盈不自持。尝矜绝代色,复恃倾城姿。
虽然明知是溜须拍马之辞,方铮仍然忍不住心头舒爽万分,谦虚地笑道:“倒也说不上高明,只是没办法中的办法,总比咱们几千号人像没头苍蝇似的乱飞乱转强些,我也实在不想老这么在江南耗着了,你知道,我两个老婆都怀了孩子,我得快点办完这事儿,回去陪她们……”
“咳,……我再走一遍试试。”方铮回头走到桃树林边,又重新以一种风骚的步法,努力学着前世电视里风流才子走路的风范,再一次从桃树林内穿过。
萧怀远耸了耸肩:“属下怎么知道?该不会是招您做女婿吧?大人何不亲自去韩府看看……”
“真儿,为父我上来了,你一个人在楼上吗?”
“不跳!你这是谋害钦差……”
方铮没在意这些,他又不是装修工,楼中气氛关他屁事,他是来偷香的,嗯,干的是一件高雅事儿,比偷钱包好听多了不是?
“哦?说来听听。”方铮闻言顿时有了兴趣,在正经的公务上,他并非是个刚愎自用的人,事实上,他的脾气很好,也能听得进属下的不同意见。
方铮紧紧捏住拳头,急得俊脸通红,此时他根本没有细细欣赏美人宽衣的心情,因为他的时间安排得很紧凑,楼下若有人发现端坐前堂的钦差大人不见了,很可能会产生一些不好的联想,特别是韩家小姐这会儿正在更衣的时候……
大床之后是一道厚重的粉色帷幕,里面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方铮轻轻淫笑数声,搓了搓手,想必韩亦真就在里面,八拜都拜了,不差这一哆嗦。方铮蹑手蹑脚上前,以非常缓慢的动作,小心的掀开了帷幕一角。
方铮咂摸咂摸嘴:“哎,韩竹那老头儿若真招我做女婿,这事儿可让我为难了……韩亦真那姑娘美则美矣,可性情太过冰冷,再说,长平肯定不答应……”
韩亦真泛着泪光的美目渐渐眯起,眼中闪过几分羞愤之色,随着韩竹的脚步声愈来愈近,本待高声大喊的她忽然冷静了下来。
韩亦真听到父亲的声音,不由微微一楞,赶忙穿上对襟儿,www•hetushu•com.com扣好扣子,然后她便转身回头。
“哎呀!你先别哭,你爹马上上来了,这事儿我待会儿跟你解释,总之我是无辜的,而且什么都没看到……”以现代人的立场来说,方铮确实什么都没看到,至少女人身上几个关键的部位他就无缘一见,只看到了一段白皙的裸背,这个,真的不算什么……
萧怀远谄笑道:“属下既已是大人麾下,自然要时刻瞻仰大人的俊容才是,这是属下崇拜大人的一种方式呀……”
方铮两眼冒花花,急不可待的盯着她解细带的素手。脱!快脱!要全|裸,不要半裸!不要马赛克……
方铮笑道:“朝令夕改本不应该,可我这又不是坐在军营里下军令,改便改了,凡事要懂得变通嘛,至于泰王,他不过是与我闲聊几句案情,此事与他根本无关,算不得骗。”
萧怀远脸上忽然闪过几分复杂之色,目光亦充满了犹豫,嘴唇嗫嚅了几下,改口道:“大人,您的计策端的高明万分,可是……属下能否给您再提个建议?”
“萧怀远,我不反对你拍马屁,可拜托你拍马屁的时候表情真诚点儿行吗?你说你这跟背书似的,连你自己都说得翻起白眼儿了,我应该有什么样的反应?夸你还是骂你?”方铮对这位还停留在拍马屁初级阶段的属下很不满。
“跳!”
“不准动手动脚!没钱!我就是没钱!”
方铮点点头:“对呀,泰王人不错,又不是外人,他是皇上的亲哥哥,他问我,我能不告诉他吗?”
“请方大人跟着婢子继续走吧。”
萧怀远面有惭色。
丫鬟停步,不解的望着他。
“哎,你刚才说韩家的人找我,什么事?”
快走到韩府时,方铮忽然猛的一激灵。
沉默半晌。
方铮两眼一亮,古代所谓“更衣”有两种说法,一是字面意义上的更衣,二是上厕所,不知这位韩三小姐是哪一种?
方铮一楞:“不是你家老爷找我么?”
有心想回去问问他,可韩府就在眼前,想了想,还是从韩府出来后再找萧怀远吧。
方铮起身便往韩亦真居住的山楼走去。他的心情有些不忿,这小娘们儿太没礼貌了,抛开我是朝廷钦差的身份不说,就算是普通客人,你有事找我也该亲自来请吧?叫个丫鬟传话算怎么回事儿?
丫鬟一楞,但不敢拂了他的意,福过之后,退出了小楼。
方铮脸黑了黑:“我怎么听着这话不对味儿呢?你该不会在说反话吧?我有什么地方值得你崇拜的?”
果然是绝色姿容,人间哪得几回见?方铮大流口水,楞楞的盯着韩亦真只着肚|兜儿的娇躯,只觉得浑身血脉贲张,血气倒流,连https://m.hetushu.com.com呼吸都仿佛停顿了。
楼梯口有点窄,这幢小楼的占地面积本就不大,不过里面的装饰却显得非常豪奢,用料考究,选材华贵,连楼梯的扶手都是檀木所制,打磨得非常光滑顺手,楼中处处透着世家大族的大气,遗憾的就是显得冷清了一些,一如主人的性格,隐隐却又带着几分女子的脂粉香气,使得这幢小楼的气氛显得有点矛盾。
丫鬟福了一礼道:“婢子不知,请大人稍候,我家小姐在楼上更衣,很快就下来。”
方铮想了想,然后笑道:“其实也不用三思,这纯粹是一次赌运气,押大小的行动,庄家还没揭盅定论之前,咱们就有权力更改赌注嘛,既然官道的危险性比较大,那咱们就改一改,以官道为虚,水路为实,将税银改为水路押运便是,冯仇刀的五千龙武军本是陆军,不擅水战,让他们去押送官道的那堆假银子,若遇敌袭,他们自会将敌人歼灭干净的。”
丫鬟满头黑线,向天翻了个白眼,冷冷道:“方大人,玩够了吗?”
素手轻解,她又褪下了罗裙,浑身只着绣着鸳鸯戏水的肚|兜儿和粉色亵|裤。她的身材很完美,完美得像一座艺术家精心雕琢的艺术品,她的胸很挺,腰很细,十八岁,正是年华正茂,含芳怒放的年纪,站在铜镜前,她望着镜中朦胧的自己,轻轻叹息一声,素手忍不住抚上了白皙嫩滑的双臂,痴立半晌,檀口微张,轻声吟道:“晓镜但愁云鬓改,夜吟应觉月光寒……”
坐在客座的太师椅上,模样清秀可人的丫鬟进来,然后向方铮福了一福,娇声道:“方大人,我家小姐请大人入山楼一叙。”
韩亦真浑然未觉身后有一双色眯眯的眼睛在盯着她,这是她的小楼,不是外人可以上来的。她视此处为绝对安全的避风港,自然不会想到有个猥琐的偷窥狂竟会趁机溜上来。
奇怪啊,这小丫头为何不尖叫?
厢房内只剩方铮和萧怀远二人。
萧怀远朝门外看了一眼,笑道:“此举甚妙,……大人刚才对泰王说的那些,岂不是骗了他?”
方铮跷起二郎腿,慢条斯理品了口茶,悠悠道:“你家小姐叫我来何事?”
说完丫鬟便面无表情的领着方铮往山楼走去。
丫鬟摇头道:“是小姐有事找您。”
方铮闻言大惊失色,惨了!要被发现了!
不给看我也要偷着看,女人穿衣服给谁看?当然是给男人!女人脱衣服给谁看?还是给男人。
“你……”韩亦真大怒,终于忍不住抬起莲足,狠狠的踹向方铮:“给我跳下去!”
“求你了,饶了我吧,我罪不至死啊……”方铮苦苦哀求。
“我不跳!要跳你跳!”
hetushu•com.com亦真一见到方铮,不由楞了一下,接着大惊,檀口微张,“呀!”的一声惊呼,令方铮更是大惊失色。
“怎么样?怎么样?”顾盼风流的方大少爷急切的问着丫鬟,“感觉如何?帅否?飘逸否?”
“我知道我很英俊,但我不喜欢男人用这么风骚的眼神盯着我……”方铮摸了摸自己的俊脸道。
飞快的拉开捂住她小嘴的手,韩亦真指着窗口,忍住满腔的愤怒,低声斥道:“快,别让我父亲看见,跳出去!”
定睛望去,方铮口水立马流了出来。
“送个屁官!我就是官!没钱就是没钱,打死我也没钱……”
意识到自己清白的女儿身子被他偷看到后,饶是韩亦真性情冷静多智,此时也失了主张,美目眨了两下,眼眶便泛了红,两行晶莹的珠泪滴落,慢慢流到方铮捂着她小嘴的手背上。
方铮抬头,鬼鬼祟祟打量了一下四周,确定周围没人,这才撩起长衫下摆,像个贼似的,蹑手蹑脚朝楼梯口走去。
韩竹低沉的声音传来:“是不是出去了?你们派人到花园处找找。”
进了小楼坐下,丫鬟奉上清茗。
韩亦真解得很慢,美人宽衣的风情,在素手轻撩慢解之间慢慢显露。
韩亦真瞪着美丽的大眼,慌乱之中,脑子飞快转动,毕竟是睿智聪慧的女子,瞬间便知道了方铮出现在这里的原因,也明白了方铮刚才已将她看得干干净净的事实。
女人不给他看怎么办?
萧怀远愈发肃然起敬:“大人不但是国之柱石,更是一个好丈夫,好父亲,属下能在大人的麾下办差,实在是三生修来……”
他对自己的表现很满意,桃花花瓣被风拂落,衬托着他穿着的月白色儒衫,和他那飘逸不凡的潇洒模样……哎呀,美滴很,如果此刻有一堆美女看见我穿过桃树林的样子,恐怕会仰慕得尖叫出声吧?桃树林不错,回了京城,我得在自己院里种一片……
不能喊!一喊她的名节就全完了!她将来还要嫁人,自己清白的一生不能毁在这无耻的登徒子身上,不值得。
语音方落,韩亦真美目一颤,接着神色微变,似乎为自己吟出这闺怨的句子而感到羞惭无地,绝色的俏颜顿时浮上几许令人心醉的酡红,在铜镜的反光下,显得分外撩人。
方铮正好是男人中的男人。
“呃,够了。”
小楼前堂只剩方铮一个人。
丫鬟声音显得有些犹豫和惊惶:“老爷……小姐在楼上更衣,钦差大人该不会……”
没过多久,藏香院忽然传来一阵歇斯底里的咆哮声:“方铮你这混蛋!没结帐就跑了,又让我做冤大头……”
“好!”方铮大喜,毫不犹豫的纵身而上,双腿微弯,保持这个难看的姿和图书势呆了一下,随即便不再动弹了。
转了转眼珠,萧怀远又道:“大人,您的那条计策刚才与泰王殿下说过了?”
谁家少女不怀春?十八岁的她,正是对男女情事懵懂期望的年纪,为家族的发展耽误了芳华,至今仍待字闺中,尽管表面上对婚嫁之事反应平淡,可她毕竟是双九年华的少女,对自己未来的意中人自是暗怀期待和想象。
※※※
萧怀远刚才提到泰王时,他的表情……怎的如此诡异?这小子心里在想什么呢?
很显然,韩家上下都低估了这位钦差大人的无耻程度。
很快,楼梯口传来蹬蹬蹬零乱的脚步声,韩竹边登楼边高声喊道:“真儿,真儿,你在楼上吗?”
轻轻叹息一声,淡淡的轻愁浮上眉尖,如远山薄雾般的黛眉,悄悄锁住了那一丝轻愁,挥之不去。望着镜中的自己,韩亦真露出了几分苦笑,随即整了整表情,反手向后,便欲解开系在背部的肚|兜儿细带。
到了韩府门前,跟在方铮身后的侍卫走上前去叫门,韩府的下人见方铮到了,急忙毕恭毕敬的打开中门,将方铮迎了进去。
“咳,这里没你事了,本官好清静,你退下吧。”方铮淡淡挥了挥手。
美!太美了!女人脱了衣服果然比穿着衣服好看多了。
帷幕内,韩亦真背对着方铮,慢慢解开腰带,小对襟儿的暗扣也松散开来,锦绣罗衣悄悄滑落,露出白皙稚嫩,欺霜赛雪的香肩,罗衣往下滑,露出的肌肤也愈多,当衣裳完全离开她的娇躯,那嫩白若凝脂的背部便完全|裸|露在他眼中。
来了,关键时刻来了!
萧怀远小心的看了看方铮的脸色,见他并无不满之色,这才放心言道:“大人,所谓官道为实,那么税银就必须走官道,水路只是诱饵,引那幕后之人现身,可大人想过没有?苏州至京城的官道,过太湖之后,便是平原地带,四处一马平川,皆可从容排兵布阵,那幕后之人势力高深莫测,万一他没上当,而选中了官道下手,那几百万两税银被他劫去的可能性甚大,请大人三思呀。”
“啊?你……你们这些奴才!”韩竹也慌了,相处日久,他自然也知道这位钦差大人并非什么坐怀不乱的正人君子。
方铮把玩着折扇,穿着一身月白色儒衫,头上系着文士方巾,腰悬一块福寿双全玉佩,施施然穿过一片落英缤纷的桃树林,花瓣拂落,衬映他那瘦削的身材和不算难看的俊脸,倒也颇有几分出尘飘逸的浊世佳公子的意味。
就在方铮偷窥美人宽衣之时,楼下忽然传来丫鬟的惊叫声:“咦?钦差大人哪去了?刚刚还在这里的呀……”
“慢着,等会儿!”方铮神情凝重叫住了领路的丫鬟。
什么都没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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