嫣然颓然的垮下香肩,瘪着小嘴道:“我错了……我就不该跟他提这个!”
嫣然忍不住落下泪来,轻声道:“这到底是怎么了?”
嫣然笑道:“我可没胡说,我就不信你当时不知道,他偷看你时,嘴里怪叫着什么‘一库,一库’的,整个院子都听到了……”
这位夫君辛苦的时候不是没有,那都是吃累了,喝累了,玩累了,却从没出现过操劳国事而累的情况,也只有小绿这个年纪最小,最心无城府的妹妹才会这么说吧。
谁也说不清楚。
三女见方铮如此疲惫的模样,顿时芳心一阵疼痛,眼眶霎时便红了。
太子没理会范瑞惊悚的表情,自顾道:“……禁军总共有三万多人,此次出城祭天,他不可能全都带去,最多带一万多人,而拱卫京城的四路大军,虽然人数众多,可他们若未奉诏,是绝不敢轻举妄动的,否则将会被扣上一顶谋反的帽子,所以,咱们只要将他带出京城的这一万多禁军尽数剿灭,然后将他活捉或……杀了,整个天下就是孤的了,那时孤就对外宣称,父皇病重,已于神烈山祭天途中驾崩,孤再将那些跟随的官员集中起来,不从者杀之,届时众口一词,孤登临大宝,即皇帝位便顺理成章了……”
说着方铮套上鞋子,沉吟着负手往外走去,嘴里还念念有词:“自己酿酒?甲醛超标了怎么办?没有厨子,我想吃八珍宴怎么办?谁见过纨绔少爷吃粗茶淡饭的?没有画舫就更不行了,那是生活日用品呀……嗯,隐居这事儿暂时还不妥,非常之不妥……”
见方铮横躺在床上,被子也没盖,脑袋下没有枕头,嫣然当即便上前脱掉鞋子,爬到床上,然后抱起方铮的头,轻轻放在自己的大腿上,让他睡得更舒服一些。
太子闻言终于定下了神,眼中也恢复了以往的自信,虽然脸色仍然有些苍白,但整个人的气质已渐渐变了,再也不复刚才惶恐无依的模样。
“夫君这几天到底怎么了?”嫣然两道柳眉蹙得紧紧的,如花的娇颜也渐渐添了几分愁色。
范瑞镇定的笑了笑:“殿下此言差矣,危难之时,殿下的身边不止站着在下,您还有数万边军将士,和山林里的那支私军,近十万大军与殿下同进同退,殿下何言孤单?”
“先生,情势危急至此,就算是个圈套,孤也不得不冒险一试,若孤失去这太子的名位,还不如现在就死在他为孤设好的圈套之中。”
嫣然越说越兴奋,漂亮的大眼闪烁着喜悦的光芒,凤姐和小绿也听得一脸憧憬向往,俏脸更多了几分迷人的色彩。
太子回过头,眼中布满了血丝,颤抖着嘴唇道:“他……他终于要动手了,他……他终于要废黜孤这个太子了……”
“这样啊……”方铮摸着下巴,站起了身:“……隐居这事儿,嗯,再考虑考虑,考虑考虑……”
范瑞沉重的看着太子,叹息了一声,终于点了点头。
范瑞目光满是忧色,蹙眉望着太子道:“殿下,此事当三思而行啊。殿下试想,皇上如今病重在床,却在这种和图书即将废黜您的时刻,忽然决定出城祭天,这其中必有蹊跷,在下怀疑,此乃皇上精心布置的一个圈套,不得不防啊……”
说着凤姐俏脸更红了,捂着脸吃吃笑道:“……你难道不知道,那个不要脸的家伙偷看完后,还搞了个什么最佳身材奖,最佳美|腿奖,最佳大胸奖……”
“那……厨子呢?我想吃山珍海味,总得请个厨子来吧?”
嫣然又一楞,然后迟疑道:“隐居世外,还请……厨子?粗茶淡饭不也一样可口么?”
范瑞神色怔忪,思索了半晌,终于叹息道:“没错,皇上果然有废储之意,也许再过几日,皇上便会发动大臣们上书,最后顺水推舟将殿下废黜。”
卧房内,方铮仍在呼呼大睡,尽管睡了好几天了,可他的面容仍带着几分疲惫之色,就算睡着了,眉头也皱得紧紧的,仿佛连做的梦都不快乐。
直到天色擦黑,方铮这才醒了过来。
不少下人围在小院外面,面带不解之色。
方铮笑道:“等这次把胖子推上太子的位子后,我就辞官好不好?咱们找个山清水秀的地方隐居去。”
“今日早朝……御史中丞郑儒,联名十多位言官,向父皇提议废黜太子,另立新储君……”太子的身躯仍在颤抖不止。
方铮看着她们,见她们都是一脸喜色,不由歉疚地笑道:“我当官的这些日子,让你们担心受怕了,等所有的事情都解决了,这破官我立马就辞了去,谁爱当谁当。”
小绿一楞,接着急忙小手乱摆,苦着小脸道:“不行呀,我只懂侍侯少爷,别的都不懂……”
三女相视一笑,嫣然轻轻点了点方铮的脑袋,笑道:“我们怎会嫌弃你?你这模样本来就不像个当官儿的,亏你还歪打正着,给朝廷立下这许多功劳,老天真是不长眼……”
早朝刚散去,方铮在春雨还未落下之前,便登上马车回了府。
※※※
“那……附近总要有几艘画舫吧?万一我兴致来了,想喝花酒怎么办?”
小绿轻声道:“是不是少爷最近忙于国事,太辛苦,太累了,所以才会板着脸呀?”
太子脸上略现惊慌,随即又冷笑道:“他让孤做了十年太子,孤这十年来忍气吞声,拼命去迎合他,讨好他,在大臣和百姓面前,孤还得努力扮演好太子的角色,连笑和哭都由不得自己,现在眼看他就快咽气了,这个时候却又要将孤废黜,孤在他眼里难道只是一团烂泥,他想怎么捏就怎么捏吗?”
方铮苦涩的笑了笑。
方铮自己也不知道为何会忽然产生这种想法,自从皇上几日前在寝宫向他托孤之后,那天的对话仍不时在他脑海里闪现。
范瑞垂首不语。
嫣然恼怒的点了点他的脑袋,嗔道:“你有我们这几个姐妹还不够,还想到外面去喝花酒?”
“五日之后,他要去城郊北部的神烈山天坛祭天……”太子带着微笑,一字一句道。
他只想跟绝大多数纨绔少爷一样,带着奴才们满大街调戏妇女,遛狗耍鸟斗蛐蛐儿,可是情势逼人,多年以后,他和胖子之间会变成和*图*书怎样,谁能预料得到?
心无城府的小绿也忙不迭点头附和:“就是。”
太子微笑点头:“不错,潜龙出海,虽挟风雷之威,可他毕竟已是一条离了海的潜龙,何足惧之?届时京城的几位皇子,和四品以上官员跟随,孤想杀的,想留的,这些人全在其中。——先生,这是不是一个绝好的机会?”
说着太子笑了起来,目注范瑞道:“先生,不知这样解释,天下人可会相信?”
缓缓的扫视着面前的三女,方铮使劲揉了揉脸,笑道:“如果有一天我不当官儿了,你们会不会嫌弃自己的夫君只是个满身铜臭的商人?”
嫣然一楞,接着笑道:“咱们可以自己酿酒呀,自己种粮食,然后自己酿。”
太子点头道:“先生考虑得是,孤也觉得父皇此次祭天透着蹊跷,他卧病日久,早已不良于行,忽然说要祭天,难免其中有诈,可是……”
范瑞见太子恢复了镇定,满意的笑了笑,然后皱着眉头问道:“殿下,确定了么?皇上真要废黜您?”
方家少爷不高兴,下人们开始为他担心了。一向乐观开朗的少爷究竟遇到了什么事,令他连着好几天都不开心?莫非跟最近京城时局变幻有关?
眼睛还没睁开,他便觉得鼻端传来一股幽幽的清香,接着感觉自己的脑袋下面一片温香软玉,令人忍不住陶醉其中。
两样他都不愿意。
若事态真如太子所料,那么如此解释再妙不过了,不但能将与禁军的拼杀巧妙的掩饰下来,又诛杀了那几位与太子争位的王爷,而且还在民间为太子争取了声望,一举三得,果然是个绝好的解释。
三女一楞,然后面面相觑,方铮的话让她们觉得有些莫名其妙。
嫣然噗嗤一笑,轻声道:“夫君别闹了,醒了就赶紧洗漱一下,准备吃饭吧。”
方铮摸了摸下巴,啧嘴道:“听着好象挺不错呀……”
“先生,箭在弦上之时,他送给了咱们一个绝好的机会……”太子目注前方,轻声笑道。
范瑞大惊:“殿下,到底怎么回事?今日早朝发生了什么?”
可是……皇上祭天,果真如此简单么?
“是。”
“那还有几位王爷怎么办?”范瑞忍不住问道。
“咦?这团棉花居然还很有弹性……哇,弹过来了,哇!又弹过去了……”
嫣然俏脸也变得通红,嗔怪着瞪了凤姐一眼,然后美目一转,望着小绿笑道:“小绿,夫君平日这么疼你,一直把你捧在手心里,现在夫君不开心,你进去问问他吧。”
嫣然咬了咬牙,道:“别推了,咱们三个一起进去,夫君待我们好,就算他不开心也不会责骂我们的,走吧。”
方铮不悦的皱了皱眉。
太子笑了,笑得异常狠厉怨毒:“无他,屠龙尔!”
方铮害怕了。这次是打从心眼儿里感到了害怕。无情的帝王之家,为了江山社稷,任何人都可以拿出来牺牲,那么将来胖子若登基为帝,他会不会这样对自己?
范瑞急匆匆赶到后殿时,发现太子站在空荡荡的后殿之中,他的身子止不住的颤抖得和-图-书厉害,面色如同死人一般惨白,眼神中流露出只有末路穷途之人才会有的绝望之色,以前温文儒雅的形象不复一丝一毫,现在的太子,看起来就像一只即将被宰杀的野兽一般,惶然而恐惧。
嫣然眨眼笑道:“瞧你说的,他平日难道不喜欢你么?前几天他还趴在厢房外的墙角边偷看你洗澡来着……”
范瑞瞧着面色绝望的太子,轻声道:“太子殿下,您千万要镇定,此时已是生死存亡之际,您可不能自己乱了分寸,否则,您的大业就真的完了!”
范瑞担忧的望着太子,低声道:“殿下……”
三女闻言悄悄的松了口气,嫣然眨着美丽的大眼,娇声道:“夫君为这事才闷闷不乐?”
太子从兴奋中回过神,看着范瑞担忧的眼神,不由苦笑道:“先生,孤知道你要说什么,不错,孤也意识到,这也许是个圈套……可是,请问先生,孤还有选择吗?五日之后,父皇从神烈山祭天回京,不出意外的话,他必会开一次大朝会,召集三公九卿和朝中大臣,复议废黜太子之事,那时,孤就只能老老实实跪在金銮殿里,任殿前武士摘去孤头上的太子冠冕,说不定孤还会被贬为庶民……”
也许今日他还能与胖子称兄道弟,他即位之时,可以想象得到,自己肯定也跟着水涨船高,位极人臣,可是……五年以后呢?十年以后呢?胖子还会像现在这样对自己吗?他还会是如今这个憨厚老实,宽厚仁慈的胖子吗?当自己手握重权,光芒已经渐渐掩盖住胖子这个皇帝时,胖子难道仍然心无芥蒂?
只剩下三女在房内面面相觑,表情似哭似笑,很是诡异。
说着嫣然朝凤姐眨眼道:“……我当时看见厢房内的油灯被拨得更亮了,嘻嘻,你是故意装作不知道,然后又特意让他偷看得更清楚吧?”
“另外,孤私募的那支军队,你也送信过去,全军戒备,整装待发,五日后向神烈山开拔!”
凤姐俏脸已红得像刚熟的石榴似的,嘴里犹自道:“胡说!我根本就不知道他在外面……那个不要脸的家伙经常干这偷鸡摸狗的勾当,咱们这几个人谁没在洗澡的时候被他偷看过?哼!谁也别笑谁,都跑不了!”
“是呀,每天除了上朝就是回家睡觉,脸板得像块生铁似的,又冷又硬,他到底在朝堂中遇着什么事了?”凤姐也和嫣然一样愁眉不展。
若说她们的这位夫君因国事而操劳得又累又辛苦,这话连她们做老婆的都不信。
范瑞脸上闪过几分惊喜,接着又飞快的消失,皱眉疑惑道:“殿下打算如何动作?”
太子一惊,脸色忽然变得狠厉冷酷,面上虽仍带着笑容,可那笑容却让人不由自主悚然。
范瑞一惊:“殿下的意思,莫非是……”
天家只有君臣,没有父子,所谓亲情更是无迹可寻,能握在手里的,让人感觉最实在的,只有那至高无上的权力。
方铮沉默了一下,道:“也许……还不止吧。说句实话,我其实……不想当官儿了。”
范瑞不由大吃一惊,急忙上前问道:“殿下,和*图*书您怎么了?”
凤姐的脸霎时变得通红,嗔道:“别胡说,哪有这事儿……”
太子脸上露出奇异的微笑,五日之后,近十万大军兵围神烈山,父皇,这次你还会像潘文远叛乱时那般好运,坚持等到援军吗?
范瑞看着太子脸上带着几分疯狂的笑容,顿时感到一阵刺骨的寒冷,一颗心如同堕向了地狱,一直向下沉去……
“什么机会?”
范瑞见状赶紧上前,顾不得失仪,伸出双手使劲按住了太子的肩膀,好不容易才使得太子的身躯停止了颤抖。
皇上对他的期望,对他的宽厚,以及对他的……防备,让他觉得既感动又伤心,还有几分失望和寒心,这些感受混杂在一起,不知怎的,让他隐隐萌生了几分退意。
太子面上抽搐了一下:“那几位王爷由于父皇忽然驾崩,于是便在回京的路上因为皇位而厮打起来,最后还分别调兵冲击禁军,企图篡位为帝,孤不忍见手足相残,也绝不允许这几位皇弟在父皇灵前同室操戈,于是孤以太子的名义调兵将他们分开,岂料他们顽固不化,仍旧率军互相攻击,孤阻止不及,只好痛心的看着这几位皇弟在乱军之中被人杀死……”
弑君,弑父,此行径若被天下人知道……
太子府内。
方铮神色一怔,随即叹了口气,坐了起来,望着目露关切之色的三女,缓缓道:“你们别担心,我没事的。——朝中局势危急,眼看又要开始一番生死争斗,我……我实在是厌烦这些了……”
太子兴奋的舔了舔嘴唇,浑然不觉失态,两眼发亮道:“……先生,孤有实力,孤有近十万大军,一在京城之侧,一在黄河之南,两军夹击之下,就算他有什么圈套,在强大的实力面前,仍不足为虑,先生你说有没有道理?”
“这谁呀?谁拿这么大的棉花顶着我?”方铮闭着眼,懒洋洋的道。
“先生,给幽州的柴将军送信吧,五日之内,令他率麾下将士,兵抵神烈山下,嘱咐他注意隐藏大军行踪,沿途派出探子小心打探,另外再给他送一份兵部的调兵令,沿途若遇关卡,可暂时应付过去。”
太子刚从金銮殿回来,便急召范瑞后殿议事。
这位平日里总是笑眯眯,仿佛什么事都缺根筋的少爷,这两日究竟是怎么了?
嫣然走上前,伸出纤手,轻轻抚平了方铮紧皱的眉头,谁知眉头刚平,又紧紧皱了起来。
太子转过头望着范瑞,眼中已是一片兴奋和贪婪之色:“……可是,先生难道不觉得,此次虽然风险极大,但伴随而来的收获也非常巨大么?只要剿灭那随行的一万禁军,整个天下便在孤的手掌之中,任我翻覆,届时孤君临天下,成为万王之王,天下苍生皆在孤的脚下臣服膜拜……”
方铮满脸沉重,一路念叨着走出了房门,如同游魂一般飘向不知名的某个地方……
太子脸上闪过几分愤恨和怨毒,点头道:“确定了,郑儒的奏折已呈上去,奏折上列数孤这十年来的四大过失和罪名,父皇说斟酌思量之后,再召群臣复议。”
凤姐咬了咬嘴唇,俏www.hetushu.com•com眼望着嫣然,轻声道:“要不……你进去跟他谈谈?他平日最喜欢你了,也最听你的话……”
“殿下,情势危急,当早做打算才是。”范瑞见太子情绪又开始激动,赶紧在他耳边轻声提醒道。
凤姐和小绿也动手将方铮的鞋子脱下,又给他盖了一条薄被,三女就这样一动不动的围着方铮,痴痴的看着他熟睡的面容,窗外夕阳渐沉,整个卧房都笼罩在一片金黄色的光芒之中,整幅画面唯美而安详。
嫣然想了想,摇头道:“还是不必了,皇上如今病重,姐姐在宫里侍奉皇上,她本就很难过了,若夫君这边再让她担心,我怕她会受不了的……”
嫣然点头笑道:“好啊好啊,夫君,咱们找个山清水秀的地方,买几亩良田,结一间草庐,再挖一洼鱼塘,白天呢,你在鱼塘边钓鱼,我们陪你,晚上呢,点一盏油灯,我们画画,作诗,唱曲子给你听……”
最担心方铮的,当然还是他的那几位老婆。
凤姐咬了咬嘴唇,恨恨道:“这家伙天生就是个酒色之徒,你跟他说隐居,还不如去劝老虎吃草比较容易……”
若多年以后,胖子帝王心术成熟之时,当他觉得自己的存在已经阻碍了他这个皇帝前进的道路之时,那时自己该怎么办?伸着脑袋让这位昔日的同窗好友,患难兄弟下旨诛杀,还是干脆跟潘尚书和太子一样,起兵造反,自己当皇帝算了?
范瑞闻言悚然大惊。
太子轻轻吁了口气,仿佛吐出了胸中抑郁之气,定了定神,脸上又恢复了他那儒雅的微笑。
方铮反手抱住嫣然,脑袋枕在她的大腿上,呢喃道:“吃什么饭呀,让我多躺一会儿……”
他脸色阴沉,进了门丝毫没理会下人们向他问安,径自回了小院,进了门,鞋都未脱便往床上一倒,不管不顾的呼呼大睡起来。
“要不要派人给宫里的公主送个信?”凤姐犹疑道。
他们只知道自从三日前,少爷从宫里回来后,他便满腹心事,总是板着一张脸,连言语都比平常少了许多。
太子闻言,惨白的脸上终于恢复了几分血色,感激的望着范瑞,叹道:“生死存亡之际,只有先生站在孤的身边,愿意伸手相扶,此恩孤当永志不忘。”
三女闻言不由大喜,嫣然巧笑道:“真的吗?你真的辞官不做了?太好了,老实说,你当着这官儿,时常遇到些危险的事,我们几个都好担心,生怕你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的……你若辞官那就太好了,咱们就依你所说的,找个地方隐居去……”
三女笑了笑,然后抬头互看了几眼,嫣然低下头,轻声问道:“夫君这几天怎么了?一直闷闷不乐的,你可知道,我们都……很担心你呀。”
嫣然,凤姐和小绿站在方铮的卧房门口,秀眉轻蹙的盯着紧紧关上的房门,一时踌躇不已。
“是。”
随即方铮忽然问道:“酒呢?作诗唱曲子怎能无酒?我喝的酒从哪儿来?”
“先生所言不错,以孤的实力,孤这个太子,不是那些人站在金銮殿上说几句话,上几道奏折便能废黜的!”
嫣然和凤姐相视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