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刘言道,“若不如此,刘某会死守朗州。”
王全斌并不隐瞒,“奉我大蜀皇帝之命来夺朗州,怕伤及无辜,故一直没有攻城。”
刘言彻底无言。
王全斌忙问:“为何?”
他们的眼里根本没有马希广,没有请示,没有禀奏,只有决定。
王全斌又笑了,“刘大人,灃州已不是以前的灃州了。”
进来二人,是潘叔嗣和张文表。要打长沙,总得让家中的老婆知道吧。苑氏在马希萼心中的地位还是很高的,派来自己的侍卫传信。
刘彦韬见这二人的慌乱,心中耻笑。“既然如此,我再增兵五千,由小门使杨涤率领,前去增援。”
刘言一愣。
“节度使亲率大军正在攻打长沙的途中,听闻蜀军至朗州,令刘大人不可放蜀军进城。”潘叔嗣道。
营帐内马上传来了刘言最后的留言:“啊!”
王全斌站起道:“你们的家事,自己处理吧。”然后离开了营帐。
刘言可顾不得歇息,他喊来自己的亲信,开始布置。朗州城中剩下的大多都是他的亲信。
离开,对她来说,何尝不是种解脱。
王全斌拔出刀,大声命令道:“进城!侵扰百姓者,斩!”
“夫人。”潘叔嗣二人慌忙站起。
刘言点头道:“已被臣阻止在城外。但对方来势汹汹,兵强马壮,万一惹怒强攻,朗州恐难坚持。”
“是。”王全斌很肯定地点头。
李宏皋怒道和-图-书:“又是怂恿楚王让位,不知他俩是何居心。乱棍轰远点。”
马希广方才不乱,却提出个建议:“不如我就与他平分国土吧。”
“臭婆娘!”刘言心中恨苑氏破坏了自己的计划,骂道。然后挥手示意快撤。
“什么,要攻朗州?”二人惊问。
“昨夜已派出,至今未归。”刘言答道。
苑氏摆摆手叹气道:“你俩劳累,且去歇息,明晨再回营吧。”
二人出帐,刀上血光闪亮。“将军,我俩告辞。”
潘叔嗣与张文表立刻道:“明白。”
“我要杀了他。”营外冲进张文表,士兵们根本阻拦不住。
刘彦韬点头,“此计甚妙!”
刘言识的二人是马希萼身边的侍卫,十分惊奇,“你们怎么会来朗州?节度使那边如何?”
刘彦韬没有乱,很自信地道:“大王、李大人尽可放心,那益阳有一万多兵力,守城的又是我弟刘彦略,马希萼必会无功而返。”
“参见刘刺史。”潘叔嗣和张文表拦住他。
朗州是丈夫的基地,怎能让他国军队进入。苑氏毫不犹豫地道:“万不可让他们进城。”
刘言可不想她死,忙上前大喊:“夫人。”根本没有回声。
夜深,在刘言的指挥下,他的亲信们挥刀冲进了节度使府,他们要劫持苑氏。
“胡闹!”二人齐声呵责。吓得马希广连忙闭嘴,大气也不敢出。
刘言心里很清楚,朗州https://www.hetushu•com.com只剩三千余兵力,与城外的蜀军无法抗衡。他之所以没有放王全斌进来,是因为他有着更大的目的。很清楚,长沙换主,无暇攻击朗州。那这些蜀军的目的便只有一个,攻取朗州。他想到了后路,而朗州正是他与大蜀谈判的最大筹码。
潘叔嗣与张文表听得声响,忙起身提刀阻挡入府敌人。看见刘言从夫人府中出来,厉声问道:“刘言,你在干什么?”
王全斌没睡,他故意让潘叔嗣二人告诉刘言不许开城,只是想给自己明日攻城找个缘由。他想不到刘言竟然深夜便跑来谈判。
一阵乱棍中,两位忠心的臣子遍体鳞伤,苦不堪言,大概要好久无法再到宫外跪地了。
王全斌继续道:“我不会为难你们,只希望你们进城后不要将我蜀军的意图透露出去。你们可以进城了。”
那二人也想起了跟在孟昶身后的几人中有王全斌,忙道:“我二人奉节度使之命回府报信,不知将军为何围住朗州?”
苑氏病得很重,但仍坚持着起身梳洗见客。说是客有点见外,是朗州刺史刘言。
潘叔嗣道:“我二人奉节度使之命回朗州,这是节度使的手牌。”说完,从怀中掏出手牌。意思就是告知刘言,带来的话就是节度使的话。
苑氏忍不住咳嗽了一声,忙用手帕捂嘴,也捂住了血丝。“刘刺史,我身有不适,朗州就由你全权和图书做主吧。”说完,起身回房吃药休息。
李宏皋已经不乱,但还是有些不放心,问刘彦韬:“刘大人,兵力是不是有点少?”
苑氏听到马希萼已去攻打长沙,忍不住又咳嗽了一下,来不及掏手帕,大口的血吐在地上。
王全斌点头道:“好。”然后附耳说了几句。
生怕蜀军抢先的马希萼星夜兼程,赶到了益阳,眼前的平静让他很是吃惊。没有蜀军的影子,只有益阳城的矗立。
张文表自不用说,暗恋的对象如今就在大蜀。跟着道:“将军尽管吩咐。”
五千禁军呢?上当了?还打不打益阳呢?马希萼有些不知所措。
苑氏对他们这些基层士兵非常好,深得马希萼手下的尊重。
连个岳州都攻不下,还想打长沙?刘言摇头鄙视马希萼。蜀军当然居心叵测,但你马希萼能阻止得了吗?刘言回头望了下节度使府,更加坚定了主动示好的计划。如果加上马希萼的老婆,大蜀会不会更加相信我呢?
“立刻派人告知希萼。”苑氏道。
“你们应该知道怎么对节度使说吧?”王全斌客气问道。
李宏皋想了下道:“王赟重孝道,立刻将他母亲及家人软禁起来,以此要挟他拼死一战。”
潘叔嗣继续道:“蜀军居心叵测,朗州乃节度使根基之地。现正是用兵之际,节度使不愿与蜀翻脸,望刘大人能好言相劝蜀军退兵,离开朗州。”
苑氏问走进的刘言:“刘大https://www.hetushu•com•com人,你这是何意?”
马希萼挥兵攻打益阳的消息传到了长沙,马希广有些乱,问李宏皋:“李爱卿,怎么办?”
朗州城的百姓第二日忽然看见城中一下子冒出这么多士兵,都惊奇不已。这些士兵是哪里的,啥时进来的呢,为何就没见他们抢我们的财物,杀我们的人呢?
马希萼更是喜。你愿意为我铺路,我为何要阻拦呢?“那就有劳李将军。”
有报:“宫门外拓跋恒与丁思觐举奏跪地求见。”
刘言不敢回应,急忙逃出府,在亲信们的保护下直接出城,奔向蜀军大营。
“蜀王果然信诺!”马希萼大喜赞道。“李将军辛苦,暂在后歇息。”
李廷珪纵马来到马希萼面前道:“我乃大蜀禁军指挥使李廷珪,奉吾皇之命前来助节度使,一切听从指挥使调遣。”
“朗州愿意归附大蜀,但蜀军不得入内,仍由刘某管理。”刘言道。
“因为他害死了夫人。”潘叔嗣跟着进来道。二人的钢刀闪闪发光。
“节度使有何指令?”刘言忙问。心中有些困惑,自己派出的人怎么没回来呢?
将自己的意图毫无保留地告诉对方的人,这是不是种信任?潘仁嗣拱手道:“我等早已看好大蜀皇帝,一直有心追随。若将军不嫌弃,我等愿为大蜀效劳,略尽薄力。”
“刘大人好自为之。”张文表补充了一句。然后二人便进府向苑氏报信,不再理会刘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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朗声道:“节度使不用客气,就由我们禁军做先锋先行攻城吧。”
“昨日岳州传来消息,大蜀军队突然包围岳州,王赟不战,反而与敌眉来眼去,颇为可疑。”刘彦韬对李宏皋道。
晕,还是来晚了。刘言转而道:“那朗州就献给将军,只请将军让刘某到灃州。”
“你守得住吗?”王全斌鄙夷地问道。
李宏皋有些乱,问刘彦韬:“刘大人,怎么办?”
突见远处一支骑兵队伍直奔而来,铠甲耀目,“蜀”旗高扬,不就是那支禁军吗?
“原来是你俩,咱们见过。”王全斌马上想起了岳阳楼那幕。
府内士兵寥寥,刘言人数众多,很快便冲到了苑氏的房内。
苑氏明白了,手指刘言,“你……”紧跟着连续咳嗽几下,大口的血喷出,虚弱的身体一软,归西而去。
两人对望,不知该如何是好。
“你只有一个选择,投降,听候处置。”王全斌厉声道。
刘言冷笑道:“我准备献城给蜀,怕他人误伤夫人,故率兵护送夫人到安全之地。”
刘言急切地将城外四周蜀军的处境告之苑氏,请她拿个主意。
王全斌笑了,“刘大人,你觉得这可能吗?”
马希广还是有些乱,问李宏皋:“李大人,兵力是不是太少了?”
夜色朦胧,朗州城门大开,王全斌率蜀军悄然进城。
离开节度使府时,刘言有了计划。他觉得自己应该主动,待依托的条件不复存在,自己便没了说话的权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