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篇
第8章 海外有仙山(1)

许秦恩乃是许元化的独子,从小受尽宠爱,要星星不敢给月亮。度过了十分幸福的童年乃至少年时代。
许娘子是见过世面的人,接过来一看就知道是真金子。她赶紧把金子还了回去,道:“这锭金子约摸有五两重……你哪来的那么多钱?”
“好,我这就去。”
凡是与赌博相关的东西,许秦恩从小到大都没接触过。
……
许娘子道:“谁不知道海上行船危险无比?三年?恐怕一年都熬不过去,就葬身鱼腹了。夫君,您可不能去!”
“大哥这话说得好!”
但是,实际上,有父母在和没父母在,对于许秦恩来讲,那是大大的不同。
张兴运道:“您知道我手里的金子是从哪得来的吗?这就是一个机会!”
旋即,他又叹了口气,道:“唉,真不知下次饮酒要到什么时候?”
许娘子怒道:“你知不知道自己是什么东西?想当初,要不是我夫君救济,你早就饿死啦!就算到了现在,你还不是跟我家一样,吃了上顿没下顿。你们俩就是一对废物点心!就你这德性也有脸说我?”
“哎呦呵!你还给我摆脸子?”
日子该怎么过就怎么过呗。
“别……别……许大哥别哭呀!”张兴运安慰道:“常言说得好,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您这一辈和_图_书子还长着呢,这才哪到哪呀。说不定哪天您就能时来运转。”
“瞧你说的,兄弟我怎么也不能把您往火坑里推呀。再说了,不是我看不起您,让您为非作歹,您也不是那块料子。”
张兴运道:“等大哥时来运转,自然可以日日饮酒。”
最终无奈之下,许氏夫妻搬出了长寿坊的许家大院,租了一间陋室。
许娘子一脸的不可置信,道:“你真的肯给我?”
说着话,他眼泛泪光,痛哭出声,道:“我到底是造了什么孽呀,怎么混到了如此地步?”
贞观年间,许元化被中枢侍郎岑文本的弟弟岑文昭勾去博戏,最后把老婆和妹妹输给了人家,险些家破人亡。
“大哥别不信呀。实不相瞒,现在就有一个时来运转的机会,就看您能不能抓得住了!”
……
张兴运解释道:“虽然这事不犯法,但是危险还是有一些的。咱们长安城有一家富户姓吴。这位吴老爷原来是做珠宝生意的,现在听说海贸挣钱,打算招募一些人跟他一起出海。”
他说道:“三年后,我若是能活着回来,没啥说的,咱俩就好好地过日子。要是万一不幸,回不来……”
许秦恩却微微摇头,道:“话不能这么说。海上危险,难道在长安就不危险了?再和图书找不着生计,不用一年,你我夫妻就得沦为乞丐。我不怕死,我怕穷!”
许秦恩眼前一亮,道:“什么机会?”
……
许娘子轻哼一声,道:“你这话用在别人身上还行,用在你许大哥身上,不好使!他那两下子我算是看出来了,干啥啥不行,凭什么时来运转?也就是我命苦,才嫁了这么一个废物。”
吃一堑长一智,从那以后许元化再也不敢沾一个赌字,老老实实在家过日子,倒也尽享天伦之乐。
许娘子脸色大变,道:“我明白了,你手里的金子就是你的买命钱!”
许秦恩自知理亏,坐在胡床上一言不发。
可惜,好景不长。
“谁呀?”许秦恩起身把门打开,发现敲门的是自己的一个好朋友,叫做张兴运。
没了产业,就没有生活来源,这日子可怎么过呢?
许娘子领命而去,不到半个时辰,就置办好了四个菜一壶酒。
张兴运脸一沉,道:“嫂子,你这是怎么说话呢?哪有说自己夫君是废物的道理?”
许秦恩面色尴尬,道:“兄弟,实在对不住了。我这当哥哥的无能,连老婆都养不活……这招待……招待……”
眼瞅着夫妻俩就要断顿了。
说着话,他又从袖兜里拿出来一锭金子,只是这锭金子比先前那锭和图书要小了很多。
……
“哼,什么茶呀?咱们家有半年没见过茶了,你又不是不知道!”
众人采办货物,买船出海,踏上了未知的旅途……
许元化得了一场急病,死了。紧跟着,许元化的老婆许刑氏也悲伤过度,撒手人寰。
“当然是我挣来的!”张兴运得意的说道:“怎么样?咱姓张的还不是那么一无是处吧?”
虽然说他从小被娇生惯养,但有一种物事,许元化是绝对不肯让儿子碰的。
“什么买命钱?这叫安家费!吴老爷说了,只要答应给他在海上效力三年。签了文契,就给十两金子的安家费。以后每月还有二两金子的饷银。”
三日后,许秦恩领了十两金子的安家费,尽数交给了自己的妻子。
长安城长寿坊内有一户人家,这户人家的男主人叫做许元化。
按说,这也不算多大事儿。许秦恩都二十多岁的人了,即便是父母过世,那怎么也不能算是孤儿。
许娘子哽咽道:“夫君,你可一定要活着回来!我……我等你!”
许秦恩每日里悠闲度日,毫无压力。
现在老两口一过世,可再也没人拦着他了。在几名无赖子弟的撺掇下,许秦恩进了赌场,结果是一发而不可收拾——把家里的产业输了个干干净净。
许秦恩赶紧道:“犯法的事和-图-书我可不干!”
许娘子迟疑道:“真是金子?你不会从哪找了一块黄铜来凑数吧……”
“兴运,你咋来了?快请进!快请进!娘子赶紧给张兄弟倒茶!”
三年后,许元化喜得一麟儿,起名许秦恩,以纪念秦王郭业对他们家的恩情。
最后多亏了当时官居长安令的秦国公郭业为他撑腰,才免去了这场大难。
兄弟这么给面子,许秦恩的脸上也有光彩,他高声道:“别婆婆妈妈的!张兄弟给你就拿着。赶紧去买些好酒好菜来给我们吃!总不能真不管张兄弟午饭吧?”
正在这时,忽然传来了一阵阵的敲门声。
许秦恩先美美地喝了一杯酒,然后紧闭双眼,道:“一年多了,我可是一年多没尝过酒的滋味了。好!这酒的味道真好!”
张兴运道:“咱们吃了上顿没下顿,活得人不人鬼不鬼的,有什么意思?不如随吴老爷出海,拼死一搏。我可是听说了,海外遍地黄金,说不定咱们从此发达了呢!”
什么物事?赌。
家里有买卖,不说日进斗金吧,也可以说非常富足。父母不指望着他建功立业光宗耀祖,早早给他娶了一房媳妇。
一个月后,许秦恩和张兴运一起,随着吴老爷的队伍,来到泉州港。
“你就自己找个好人家改嫁吧!对不起,嫁给我这么多年https://m.hetushu.com.com,也没让你享什么福,我真是愧为人夫。若有来世,咱们再续前缘!”
“您这么说,可是完全错了!告诉您,我姓张的可不是废物……”
“您自己瞧……”张兴运把金子递了过去,道:“这金子要是假的,我从此以后,再也不登你们许家的门。”
可惜,这位实在是没啥经商的天赋,两三年后,把卖房子的钱亏了个精光。
许秦恩的脸色微红,道:“那到底是怎么回事?”
许娘子重重地把两杯清水放在几案上,又道:“张兄弟,咱可说好了,我家现在连吃饭的米都快没有了,今天你别指望在我家吃饭。”
许秦恩用卖房子剩下的钱,做起了小买卖。
“时来运转?”许秦恩紧闭双眼,道:“兄弟,说实话,你这话我自己都不信……”
张兴运继续道:“这么多年,多蒙大哥大嫂照顾,我在你们家也蹭了不少饭吃。小弟我无以为报,这锭金子不多,大概一两重,就送给大嫂了。”
至于青年时代呢?刚才始也算非常幸福。
咚咚咚~
贫贱夫妻百事哀,许娘子望着空空的米缸,怒从心头起,对自己的丈夫一阵数落。
“怎样?”
张兴运一伸手,从袖兜里拿出一锭金子来,继续道:“嫂子,其他的都能得假,这金子总做不得假吧?你见哪个废物,能拿出这么多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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