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花儿的生活像花儿一样
第三十七章 番外篇,我和大刀的小说故事

大刀对我也并不满意,酒吧的一半利润来源于药丸,他本想让我凭借以前拼命的精神来接手这一块,虽然这是一个高利润的板块,我却胆怯的拒绝了。三年的牢狱生活并没有让我多增些胆量,反之越来越敏感,一点风吹草动便有强烈的忧虑。出狱后没有办法再像以前一样在社会的海潮中如鱼得水。每日睁着双眼空洞看着周围五颜六色的人们。犹如走肉。
我很吃惊,因为我并不知道他竟然还有女人,问到,你为什么不和她一起住。
很多时候音乐都会被当场切掉,管理人员在舞台下面斥责战国的唱法,陈默不做任何反映,脸上的依旧是刚才演出时沉寂的表情。等到音乐再想起,人们以为会听到一些流行的小资音乐的时候,听到的,却还是陈默的撕心裂肺的叫喊。
半个小时之后,我收到茉茉的短信,她说她已经把钱全部打回了我账号上。希望我不要再来找她。
我在北京干着一份很卑微的工作,是三里屯A酒吧里的经理。经理只是个名号,之所以卑微,是因为我所主管的那些人,都是妓|女。
就在这个时候,茉茉用烟火缸干了一个客人,当时就叫了救护车,警车也随后赶来。酒吧被迫关门一个星期。
只过了一会,我便被一群警察摁倒在街上。
接下来的半个月,生活更加艰难。我不得不开始控制手里的小姐,收取她们本应该交给我的钱,但大刀显然有了暗示,几乎已经没有人再听我的命令。
我把所有的钱给了大刀,让他为陈默出单曲。
你叫什么名字?我问她。
我把剩下钱给了茉茉。
茉茉点点头,再次用沉默代替了回答。
这时候我看见又有四个人上了台。陈默拖着吉他站在话筒面前。
我躲在一个角落,看见另一个角落的茉茉。
给了我梦想更给了我绝望。
穿越了天堂,摆脱了死亡。
两个小姐把茉茉架到了屋子里,然后拉了电闸,在漆黑中扒光了她的衣服。我在外面听见了耳光的声音,墙也发出怦怦的颤声,似乎是茉茉的头。然后是叫骂。两个小姐挨个给她讲酒吧的规矩,讲道上的规矩,讲大刀的规矩,声音有肮脏的尖刻。
陈默却没有反映,简单狭小的屋子里似乎还迂回着我的回音,短暂的安静之后,陈默突然发出低低的啜泣。啜泣的声音越来越大。终于哭了出来。
下面的演出也并不理想,嘻哈遭人排斥,朋克空有五光十色的打扮,重金属完全趋向于模仿,一些原创的民谣没有人气。捧场的人大多是来泄愤,竟然能问出枪花和枪炮与玫瑰谁的更有前途这样的问题。显然来此的目的不纯。很快便一群群的结队走出仓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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换下个乐队!
没有人组织,自发的上台演出,于是在乱糟糟的环境中开始。
你的脸庞,你华丽忧伤。
这真一个有意思的造型,睡裤,拖鞋,脏乱的长发,上面和-图-书披着一件随意的大衣,一只手揉着眼睛,似乎刚刚在后台睡醒。
他浓烈的唱法太具有攻击性。几乎被北京大部分的酒吧所了解,很多酒吧对他提出了要求,让战国乐队选唱一些抒情调的歌曲,以免刚响起前奏就震跑客人。
去寻找我的地狱和你的方向。
我卑鄙肮脏
我的话越来越少,和大刀也缺乏沟通,在A酒吧里,是一个公认的怪人。
本故事有虚构嫌疑。
在一次喝酒的时候,陈默说,我还有一个女人,在一个二十四小时的便利超市工作,很辛苦,而且几乎把所有的钱都给了我。
她仍旧保持做|爱前的姿势,平卧在床上,眼睛空洞的看着高高的天板。
于是我加大对大刀的恭维,每天磨在他的办公室里,我知道他认识很多大人物,包括音乐圈和演艺圈的名人。
而这个她,无论是摇滚,还是那个女人,都是陈默的一条致命肋。
我无法抑制的愤怒终于被点燃。
黑暗中,我惊讶的看见了她的笑容,没有声音,那些血迹在微笑中变了形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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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苦笑着点点头,大刀把她给我的原因很简单,因为我的生意是酒吧里最惨的,这样有利于女人的休息。
你的脸庞,你华丽忧伤。
那时陈默并不能相信自己,歌词大多都是信口唱的,他不知道一年后,这首《我从这个地方,到那个地方》响彻整个摇滚界。
我依然张望着。
除了大刀,酒吧没有任何一个人敢和我做对。
剩下的时间,就窝在一起喝酒,每天上班前喝四个扁瓶的二锅头,一人两瓶。陈默叫它们小扁。童心泛滥的让我鄙夷。喝酒期间彼此不问过去,也不说将来。只说最近发生的一些故事,一直喝到没有烦恼,然后休息一会,陈默有很好的嗓子和更好的肺活量,这似乎造就了他很大的酒量,于是很快就能酒醒。调整一下心情,扶起我走出没有灯的地下室。
地下室的外面,是北京繁华而忙碌的夜晚。
似乎是一个深藏的秘密被人破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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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我住在五棵松附近的一个半地下室,半扇窗户露出地面,半扇窗户隐藏地下,在阳光充足的时候,地下室只有半面的明亮。
我疑惑的抬起头,虽然人缘很差,但还是少有人敢有这样的态度,抬起头的时候看到这个女人的脸上还挂着泪痕,一侧有隐隐的巴掌印,显然刚挨了打。让人欣慰的是这个女人长着一张十分清秀的学生脸,随意的披肩发,简单的素装,整个人看起来让人觉得飘逸青春,这样的小姐更能打动一些有着变态心理的客人。
等到他睁开眼睛的时候,便是一段华丽的POLO。
我认识陈默的时候。他还是战国乐队的主唱。
我没说话。最近我已经没有兴趣再去惊讶什么。
我终于知道这就是陈默的女人。那个每天都为他打钱却不和他一起生活的女人。
第二件事,我搬出www.hetushu.com.com了地下室,在陈默睡觉的时候,我想他应该还沉浸在刚才我给他的好消息里。嘴角都还翘着。
几个月前,大刀指着一个女人对我说,她从别的酒吧过来的,之前刚坠了一个,先让她跟你吧。
总让人觉得没有善良
茉茉还是没有抬起头,但声音有些生硬,说到,我没有钱。
我的头发,它太长
我扑了上去。
我不害怕,我很爱她。
这时陈默推出第一张单曲《我从这个地方,到那个地方》,通过炒作和宣传,几乎在摇滚界炸了锅。
晚上十二点,人慢慢多了起来,似乎蜷伏在北京各个角落的摇滚少年都得到了消息,五颜六色的头发,脸上的钉,黑色的金属装。我夹杂在其中,轻易的被埋没。
之后给了她一段康复的时间,便很少见她,一段时间过去大刀传话下来,说让茉茉干活。于是我打电话给她,半个小时之后她赶了过来,看上去还是很虚弱,脸色苍白,走路的时候上衣的下摆微微飘荡,更显得整个人的瘦弱。最重要是,她竟然没有化妆。
茉茉说,他逼着我笑,可我真的笑不出来,他就打我,我才……
陈默说,我不会再花那个女人的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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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从这个地方,到那个地方。
呐喊,摇摆的长发,重金属。让每个酒吧面临亏损。盛满各种名酒的高脚杯里被震出了大片的涟漪,刺耳的POLO让没有音乐知识的人捂起了耳朵。每个酒吧的老板们只好在客人逃跑以前把他们赶走。
我用火机点燃出少许光亮,凑进茉茉的脸,她的嘴角似乎在流血,肿胀的眼睛也遗失了之前的美丽,我轻轻抚摸她的脸,问到,这下,你能笑了么?
我在北京繁华的夜色中行走,耀眼的霓虹,川流不息的人群,还有一些穿着校服刚下晚自习的学生,他们在高声唱着歌,一脸对未来的渴望。
给老子滚。
然后他就真的不再花了。他这个决定意味着,我们连酒都快喝不起了。
我从这个地方,到那个地方。
我着大刀的脸,许多年过去了,他的那张脸已经少了年少时的任性和锋芒,布满了更多的罪恶。
那一次演出让我记忆犹新。在北京四环外的一个破仓库里。临时搭了一个舞台,好事的人用塑布扯了一个横幅。歪歪扭扭的写了四个字,摇滚之家。
在她的后背,我看见一朵诡异的花纹的纹身。陈默告诉过我,这是彼岸花。
《我从这个地方,到那个地方》
你内心纯洁
彼岸,没有灯塔。
我并没有很在意,因为那时正值陈默在失业,我用了很多的精力帮他联系酒吧,当然更多的是拜托大刀。但显然大刀对此不屑一顾,态度很冷淡,并且拒绝陈默来A酒吧唱歌。这让我开始莫名的烦躁,每天压着自己的性子陪陈默喝酒,陈默的女人不见了,音乐也不见了,整个人更是有些恍若隔世,嗓子也逐hetushu•com•com渐开始沙哑,而他最近做了一个极端的决定几乎也把我推上了绝境。
我的眼,很沧桑
茉茉走了过来,微微的低着头。没有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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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点点头,试探性的问到,那她和你分手了?
走之前我回头望了望这个有理想的年轻人,我想他一辈子也不知道这个理想有多么昂贵。
没有人发现他们,早已摇晃的战国乐队终于解散。
我的舌头有些僵硬,问到,你认识陈默么?
茉茉。回答的很冷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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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到演出结束,茉茉仍旧在黑暗的阴影里颤抖。
我端酒瓶,自己灌了一大口,而后恶狠狠的对他说,那他妈的就坚持下去,我听过你的摇滚,肯定能行。
接管A酒吧的药丸生意,除了你我谁也不放心。
大刀并没有接,不慌不忙的说,但你得答应我一个要求。
我照料自己那可怜的生意,他去各种音乐酒吧跑场。
茉茉猛然转头看我,她的脸上终于有了表情,却充满了恐惧和疑惑。
我看着这个男人,觉得很难过。监狱的生活早已让我丧失了血性和感情。麻木让整个身体没有任何支撑点。我甚至有些羡慕陈默,羡慕他有这么清澈的理想。
草你妈!零点乐队是摇滚么?
你内心纯洁
屋子里顿时亮了起来,我穿好衣服,回头望她,茉茉赤|裸着躺在床上,洁白无暇的皮肤上有几个丑陋伤口,微微的红色肿胀,似乎是刚才那两个小姐叼着香烟的杰作。
我欣喜若狂,猛给大刀上烟。
其实这个世界没有绝对的纯洁,也没有绝对的肮脏。
在很快到来的这个冬天里,陈默终于已经到了无法在北京生活下去的地步。
大刀摇晃着他那笨重的脑袋,发出轻蔑的怪笑,说到,我就是要折磨她。
然后我迅速的做了两件事。
我找到大刀,答应了他接管药丸生意的要求。前提是必须为陈默找到一个可靠的制作人并且让茉茉离开A酒吧。
面对酒吧里大多只是来泡夜和调情的客人来说,陈默的摇滚似乎只适合仓库。
然后我走了进去。
她还是一个人在做小姐,生活很拮据,我希望她拿着钱回家重新生活,或者回到陈默身边。可是她摇了摇头。没有再说什么。
她来,我对自己说。
这个家伙在话筒前扭捏了半天,说了一些类似与感谢大家前来捧场内地摇滚有望重燃的废话,要了一些掌声,才对后面点点头,鼓手起了前奏。
所有的人都说这是真正打开中国摇滚狭隘面的一首单曲。据说专辑正在制作中。
然后她用力的将嘴里含的一口血吐到了我脸上。
其实在北京的生活,陈默要比我更加艰难。
我坐在酒吧角落的沙发上,懒得理会,冲茉茉摆了摆手。
声音很清脆,乱了茉茉的头发。
她终于屈服,扶着床边吃力的坐了起来,转身寻找被撕掉的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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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第一个要求大刀满口答应,第二个要求却摇了摇头。https://m.hetushu.com.com
胖子的歌还没唱完一半,就仓皇的下了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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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默走上台,还是以前的样子,没有自我介绍,直接就起了音乐。
陈默是我唯一的朋友,我觉得这个人很青春,虽然比我还大两岁,但我显然更加苍老,开始并不说话,只是彼此相识,保持过了一年,地下室形形色|色的外地人频繁的搬来搬去,才发现只有我和陈默固执的坚守在自己的小房间里。无形中更像是彼此依赖。后来我在无聊的时候看了一次陈默的演出,回来便和他合租在一起。成为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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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鞋有点脏
这又是为什么?
紧握着,我火把。
三个月后,我赚的钱几乎可以买下北京四环内的一栋楼。
而这一年的冬天,因为一个妓|女。我接管了A酒吧的药丸生意。
我只用了一个月,就赚到了平时一年才能赚到的钱。
那你准备怎么办呢?
天黑,刷白了头发。
你内心纯洁
陈默喝了口酒,随手把身边的吉他抱在怀里,默默的看着它,似乎很心疼,过了一会才低声说到,我从小就喜欢着么个玩意。真的不想就这么算了。
这个时候,我的呼吸突然变的急促,整个世界瞬间开始狭窄,生生的压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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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卑鄙肮脏……
旁边的一个小姐从鼻子里发出不屑的嗤声,喃喃的骂到,草,刚坠了胎没两天我就见她接私客,真他妈不要命。
你不知道上班必须化妆么?我问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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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鞋有点脏
大刀似乎觉得已经摆够了架子,终于在一个下午松了口,说,通知你那个朋友晚上来唱,我会叫上一些制作人。
陈默只出了一首单曲,便杳无音信。下落不明。
我急切的问他原因,告诉她那只是一个好惹事的小姐。
一片嘘声,大家同时听出是零点乐队的《爱不爱我》。
直到她们出来,我都没有听见茉茉发出任何声音。
陈默是我的邻居。造型很奇特,背着一把吉他,夏天的时候短裤拖鞋,冬天的时候长裤皮鞋,从来不|穿袜子。披肩发,后背上纹这一道花纹,近似于漩涡的形状,远远看去很诡异,他对我说,这是彼岸花。
穿越了天堂,摆脱了死亡。
我不能阻止她继续当小姐,当我不想再见到她。
我卑鄙肮脏
A酒吧的老板大刀是我的一个朋友,并且是同学,许多年前我们曾一起加入过家乡的一个黑社会,靠着打打杀杀混了一些钱,大刀那时比我勇猛,砍人用的刀也比我们的长,于是得此外号。后来政府开始严打,我替大刀顶罪,被判了三年,大刀跑路到北京。三年后我出狱,他把我接了过来。
我的眼,很沧桑
我大声的冲外面喊,开灯。
我看见她流下了眼泪。
去寻找我的地狱和你的方向。
我见多了这样的场面,虚伪的矜持,于是冷冷的对她说,把衣服穿好。
我把刚拿出来的烟放进了盒子里,狠狠的甩门而去。
我愣了一下,问到,什么和_图_书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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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不许出台,明天来的时候记得化妆。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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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卑鄙肮脏……
给茉茉钱的当天晚上,我走进大刀的办公室,用烟灰缸敲碎了他的脑袋。然后大摇大摆的走出酒吧。
大刀确实履行了自己的承诺。陈默演出的那个晚上,酒吧里几乎来满了娱乐圈里圈外的名人,有些人,我只在电视里见过。
第一个乐队叫奇才。听说用的是主唱的名字。一个很低的胖子走上去,让人们大失所望,完全没有名字的气势,我并不是很了解摇滚,但通过他的打扮觉得应该是朋克的唱法,因为在胖子丑陋的光头上单单留了一个显眼的红色鸡冠。肥大的耳朵上还打着一排耀眼的红色耳钉,在低劣的灯光设施整个人看起来不伦不类。
这是陈默那次演出时唱的第一首歌,原创,金属。接着又唱了一首唐朝的《国际歌》,无可否认,在那个小范围里,或得了绝对的成功。
想到这有少许的安慰,冲她摆摆手。女人没有说话,转身离开了我的房间。
可我真的很爱她。陈默在竭斯底里的哭声中喊道。
陈默低下头,好像很痛苦,说,没,她知道我不容易,每个月还给我很多钱,只是不和我在一起了。说什么时候不再唱了她再回来。
你内心纯洁
因为她不听我的话,她做妓|女以前一直被我包养,我给了她很多钱,她却不知给了谁,最后我让她替我生一个孩子,她竟然给做了。于是我让她赔我的钱,逼她坐了鸡。草,这个婊子,真是白长了一个好看的脸蛋。
陈默的作息习惯和我一样,都是深夜工作,清晨下班,午后起床。
我没去看她,把目光丢在刚才低声谩骂的女人脸上,她很快的领会,走了过去,抓起茉茉的头发,用力甩了两个耳光。而后回到我身边。
陈默举着小扁仰头喝了一大口,叹了口气说,她反对我唱歌,想让我有一个安定的工作,然后和我结婚。
我的头发,它太长
但我和大刀并没有太多的感情,即便大刀的A酒吧在北京已经颇具规模,但我仍旧没能荣华富贵。因为在北京的酒吧里,只有女人才能当经理,其实就是妈妈桑,每个经理手里都有很多自己的小姐,而后把她们培养成摇钱树。和那些脸上抹着几万块化妆品的妖娆女子们比起来,我更像一个混饭的。手下只有几个长相一般的小姐,似乎也对我这样不思进取的男人有大的成见,私下里联合起来抵制我的命令,很少上交她们应该交给我的钱。对此我不予理会。因为我本就不是从基层干起,显然没有控制她们的资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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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跑场的时候,就只剩下陈默一人。对摇滚的坚持让他没有工作,基本的生活只能靠自己的女人来维持,而更让陈默不能接受的时候,他几乎已经见不到自己的女人。却在刷卡的时候发现总是有取不完的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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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了我梦想更给了我绝望。
总让人觉得没有善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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