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第004章 相亲

洪禹立刻大声支持肖妍:“别回去了,你这样的少女不应该面对那样的唠叨!可是,我们去哪儿?”
“六叔,您找我到底有什么事儿?”
洪胜日的确很高明,但是毕竟局限于这个世界,没有看出来洪禹真正的用意。刊行武学典籍只是第一步,而后还会刊行儒门典籍,而且都会以极为低廉的价格出售,让想看书的人都能买得起。
洪禹不动声色道:“其实怎么写,爷爷随意。但是有两点,第一,要强调咱们洪家,第二,您要稍稍指点一些这些典籍的修行,在一些关键的地方,加入咱们洪家《北荒真经》中的一些理念。”
那可真是凶名赫赫,食客们一个个抖抖索索,那一位可是在楼上呢,不管吃完没吃完,悄悄叫来伙计,结账走人。
肖妍脸上一红:“没,三个。”
洪申很肯定的摇头:“那边只有女孩一个人。”
刘二公子带来的人呼啦一下子围上来,肖博栋也是八品身罡初期的修为,对付这些人轻而易举,虎入羊群一般,三两下打得他们落花流水哭爹喊娘。
肖博栋目瞪口呆,所有的加在一起,肖妍最少扛起来上百斤的荒兽食材!
闯进了那雅座之后,肖博栋一把揪住刘二的脖子:“我去你娘的老树盘根!”一脚踹在他屁股上,刘二哇哇惨叫着,撞破了二楼的窗户飞了出去。
洪禹躬身:“是,那孙儿先退下了。”
赵掌柜低着头,在心里算了一下:“东家,一本书的基本成本咱们是两钱银子,您只卖三成的成本,那就是六十文一本,比那些小书局还要便宜得多。咱们卖一本,就陪一百四十文,一万本的话就是一千四百两啊。整个大夏,恐怕能有十万册的销量,那就是一万四千两,这只是书籍的成本,再加上运费、人力之类,恐怕一本书就要赔两万两以上!”
这么一说,肖妍的眼圈又红了,低着头忍着眼泪。肖博栋摆摆手道:“算了,小妍,这是你相亲第几个了?”
安仁坊刘家有一间规模不小的成衣铺子,算得上是小福人家,在武都城东南区这一片,条件算是很不错了。
洪禹把洪溪叫进来,甩给他十万两的银票,敲打道:“华夏书局的事情一定给少爷尽心办好了,少爷有大用处!别的地方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件事情,要是出了问题,少爷我以前打死的下人也不在少数!”
肖妍扑哧一声笑了,肖博栋也是摇头:“二少爷您可真会安慰人……”
赵掌柜还想问,洪禹已经一挥手:“你去办就是了,银子尽管找洪溪去要。”
“你他娘的是谁,啊啊啊,疼死老子了,敢不敢报上名来……”刘二一边拍着地面一边撒泼大叫。
一刻钟以后,肖妍很是小心的从地上扛起一根八品荒兽金斑魔豹的肋骨,从钩子上卸下来一只九品荒兽雷吼狸,又拿起来八品荒兽刀牙箭猪的一条粗壮后m•hetushu.com•com退,再把两条七品荒兽土行狂牛的牛筋绕在胳膊上,这才腼腆的对肖博栋说道:“六叔,就四个人,也吃不了太多,就这些吧。”
这不是治本的办法,但也是一种很有效的反制手段。
甚至不用惊动邝武阳,少尹朱长云一听说是洪二少的吩咐,立刻身先士卒马不停蹄,把刘家偷逃税款、逾制建房、虐待工人重重罪名办成了铁案。
洪禹这才一点头,对着地上的刘二少爷说道:“小子,看见没,这才是真正的二少爷!”
“我要你刊印一批基础的武学典籍,封面上要有洪家的标志,而且我会请爷爷为每一本武学典籍写一遍序言。这一批书,只要成本价三成去销售,卖的越多越好!”
屠荒坊那可都是动刀子的,比安仁坊这些成衣铺子血腥多了,肖博栋在这一片也是大大有名,刘二一听顿时一个哆嗦,他的那些手下也狼奔豕突的从宝阁楼里逃了出来,扶起刘二公子远远站在楼下朝着肖博栋对骂:“你给我等着,老子有的是钱,老子花钱找人弄不死你!”
肖妍她娘也的确是为了女儿着想,好不容易有了刘二少爷这么一个家底殷实的对象,无论如何也要让肖妍去见一面。
一百多斤的东西,肖妍抗在身上,洪申有点看不过去:“姑娘要不要我帮你拿一点?”
安仁坊和屠荒坊相邻,是武都内专门做成衣和布匹生意的一个区域。当然绫罗绸缎这些高档货色不在这里。
赵掌柜傻了:“东家,这要赔多少钱啊……”
洪禹一声感叹:“这派头,我要是不知道,还以为他才是武都第一纨绔啊!”
洪禹不耐烦了,推开洪申走出来,指着自己的脸:“看清楚我是谁了吗?让你们把这个混蛋抓了,家抄了,就乖乖去办,哪那么多废话?”
“谢东家。”
“赵善客见过东家!”赵掌柜跪拜,洪禹一摆手:“老赵不用客气,坐下说话吧。”
“我有几件事情要你去做,先从第一件开始,其他的我们后面再说。”
洪禹在楼上摆摆手,巡检们立刻把所有人全绑了,押送着浩浩荡荡抄刘家。刘家也算是地头蛇,可是跟洪家比起来……不用比了,这是对老洪家的侮辱。
肖妍的眼睛中那种优柔和胆怯没有了,一下子变得亮晶晶的。诱人的小舌头,飞快的舔了一下嘴唇:“可是六叔,我那里没有食材了。”
洪禹一点头:“我不指望华夏书局赚钱。”
洪申和肖博栋相视一眼,心里都明白是怎么回事,但都很明智选择了沉默。
洪胜日摆摆手,继续看自己的兵书。
这实际上是一种绑架舆论的手段,就是一道护身符,如果武宗皇帝想动洪家,也要因此慎重考虑一下!
他也知道武都这些勋贵区豪门,在书房见客那说明把你当成“自己人”,不见外。能够被洪禹如此重视,https://www•hetushu•com•com赵掌柜心中激动不已。
几个老巡检一看赶紧跪下来:“洪二少爷,原来是您哪,您老早点出来啊,我们办事肯定麻溜的。”
刘二公子打扮的油头粉面,爆发气十足,迈着方步,得意洋洋的进了包厢。
甚至有的生怕多呆一会儿,不小心惹到了那一位找来弥天大祸,放下银子也不找钱了,飞快溜了。
肖妍带着他们往外走去,洪禹看的奇怪:“你不回家?”
宝阁楼内,洪禹打发走了巡检,整个宝阁楼一片寂静。
洪禹不好意思的挠挠头,肖妍接着又说道:“不过我躲开了四十九个。”
洪禹两人哭笑不得,肖博栋试探道:“要不,咱们也去宝阁楼?中午我做东……”
肖妍还是那么略带腼腆的样子,抿嘴轻轻笑一下:“谢谢你,不过不用了,一个好厨子,怎么能没有好体力?”
抄家是巡检们喜闻乐见的一项活动,油水丰厚、好处多多,有洪二少爷的口谕,这一次抄家进行的格外顺利而且美满。
肖妍有点无力:“没躲开的三个,全都是刘二这种的,我、我怎么这么倒霉呀。”
洪禹点点头,把他打发出去。
“这个不用你管。你只告诉我,需要多少银子就行。”
皮肤雪白,好像用牛奶洗过了一般,小巧的鼻子再配上红润的薄唇,十足的小家碧玉。
这一行人大张旗鼓的到了宝阁楼门口,那男子一声吆喝:“老九,把路给我清开!”
洪胜日很是赞许:“你说吧,要我怎么写序言。”
她背后扎着一条马尾,额前一道刘海,两缕长发从耳边垂下来,十分安静的坐着,只是眼睛有点发红,显然刚才被刘二一闹,委屈不小。
洪禹在春晖楼呆惯了,到这种地方当然有些不习惯,他本身就是纨绔,不是什么“和广大人民群众打成一片”的角色,一看到宝阁楼那闹哄哄的氛围,就忍不住皱眉:“老肖,你这个堂妹的手艺最好对得起本少爷这两天的奔波。”
肖博栋一拍胸脯:“这算什么事情?走,先去我铺子里,要多少拿多少。”
肖博栋一挥手:“先回去,反正这里也没什么好吃的,让二少爷先尝尝你的手艺,二少爷正要雇佣一位荒兽厨师。”
四个人一路护送,到了楼梯口,然后迅速把守楼梯,不许任何人上下。店小二跑堂的就不说了,一位客人正要下楼,却被老九一把推到一边去,狠狠一瞪眼,那名客人只好忍气吞声的等在一边。
赵掌柜愣了一下:“东家,这……”
……
洪禹非常果决:“就这么办!”
洪二少爷?整个武都有几个洪二少爷?除了洪府那一位,还有谁敢当这个名号?
一名老巡检马屁功力不下于洪溪,上前一棍子抽在刘二少爷的脸上,满嘴牙啪一声打得满街乱飞:“就你个怂货,还敢自称二少爷?”
肖博栋拍着胸脯保证:“二少爷您https://m•hetushu.com.com就放心吧,保证让您满意。”
“是。”赵掌柜一肚子疑问出去了。
第二天吃过了早饭,洪禹和洪申又去屠荒坊。洪安因为洪胜日有事情要出门必须跟着,没有陪他俩一起。
洪禹心中讶然:原来这个世界也有盗版?华夏书局的境况,说白了就是一个劣马淘汰良马的过程。
“三十个!”洪禹大吃一惊,疯狂丈母娘啊。
洪禹一阵纳闷:“怎么忽然安静了?”
可是那边静悄悄的,洪禹纳闷:“难道两人已经对上眼了,说起了悄悄话?”
洪溪一个哆嗦:“少爷您放心,保证不会让您失望的。”
“华夏书局办了这么多年,为什么忽然停了?”
洪禹哑然片刻,终于由衷赞叹道:“姑娘的身法着实了得!”
赵掌柜苦笑道:“这事情东家不问,我也要说。其实这是整个行业的危机。我们正规的大书局,要保住自己这块金子招牌,无论是雕版还是纸张的质量、装订,都要达到一定的水准,可是那些小书局,完全不顾及这些,错别字连篇,纸也薄,墨迹不清,但是人家便宜!
洪禹看她着实可怜,安慰道:“姑娘,请相信我,在你的生命中,一定还会有别的神经病像星星一样闪闪发亮!”
洪禹上一世,经常在网上看到那些剩男剩女们抱怨相亲遇到了极品,今天不免有些好笑,自己也来观摩一下。
巡检们看不出来洪申的修为,只看见一老头站在楼上训斥他们,心中自然不服。可是人家口气很大,说不准背后就有什么靠山,为首的一名巡检一抱拳:“敢问老丈……”
赵掌柜心里明白,这是新东家的考验。第一件事情办不好的话,洪禹就要换人了,后面的事情自然不用跟他说多。于是他顿时紧张起来,危襟正坐。
他暗暗后悔,之前不该把话说的那么满。
两人商量了一路,到了屠荒坊的时候,已经确定第一本书就印《大洪崩山拳》。这部基本拳法也有心法相配合,不入品,但是也有一定的难度,需要自己钻研。各方面看,都很合适。尤其是名字,当中有一个“洪”字。
肖博栋暗道该不会是这个吧?
……
肖博栋苦笑:“我那三姐啊,着什么急啊,我这么好的侄女,还怕嫁不出去?”
这一夜,洪申和洪烈在洪禹的小楼外相遇,两人会心一笑。
宝阁楼二楼是用屏风隔开的雅座,他们来的时候已经快中午了,宝阁楼里人很多。肖博栋显然在这一片很吃得开,顺利的弄到了一间雅座,斜对门,就是肖妍和刘二少爷相亲的地方。
洪禹无奈:“爷爷我有那么不成器吗?算了,这话就当我没问。”
刘二公子身边这些人,清一色的不入品。搁在洪禹这种真正的纨绔眼中,就是个打肿脸充胖子的货色。
肖妍伸出三根手指头。
每一本书上大大的洪家标志,会让所有苛求书籍却买不起的寒门子和-图-书弟牢牢记住洪家的恩惠。长此以往,舆论对于洪家就会大大有利。
“都在,书局现在完全可以正常运作,只是东家恕我直言,还这么下去,那还是赔钱。”
洪禹一回头,只见雅间角落里坐着一个很文静的姑娘,瓜子脸,大眼睛,长长的睫毛弯弯翘翘,眼神之中似乎总带着一点胆怯。
而洪禹特别叮嘱爷爷,在序言之中加入《北荒真经》的理念,那些修行这些武学典籍的武者,其实也就算是洪府的传承,就存在潜在的可能,将来加入洪府。
肖博栋气的不轻,连连埋怨:“三姐这是老糊涂了,怎么给小妍介绍这样的货色!带我将她打出去,免得脏了大家的眼!”
洪禹皱眉,远处一堆京兆府的巡检正走过来,洪禹示意一下,洪申出面,厉声喝道:“京兆府是干什么吃的,这种违法乱纪之徒,公然在大街上叫嚣买凶杀人,还不速速拿下!”
肖博栋还没出去呢,那边雅座里已经传来了肖博栋的声音:“哟呵,这个小娘长的倒是不错,会点什么啊?观音坐莲怎么样?老树盘根怎么样?竹林吹箫怎么样?我跟你说啊,少爷我是找小妾,第一活儿要好,第二能生养……”
等刘二公子上来了,身边那八个随从,立刻刀剑出鞘,分别看守住了雅间的门口和走廊,就连楼梯口也守着一个人。
洪胜日打击他的话只好咽回去:“整个大夏,有很多家境贫寒之人,心慕武道,但是武学典籍比儒门典籍还贵,而且大家私自珍藏不愿示人,你大行刊发,倒是给这些人一个希望。”
洪胜日还在看兵书,听了洪禹所说,倒是有些诧异:“你这一阵子,折腾了云氏匠作又折腾华夏书局,我还以为你又再胡闹,没想到还真是有些想法。”
洪禹点头:“就算只是入门的基础典籍,一万个人里面能成功一个,也算是一件福德。”
洪禹出去之后,长出了一口气。
前半夜,洪禹修行《密研经》,洪申跟着沾光;后半夜,洪禹修行《北荒真经》,洪烈随着借力。三人的收获都不小。
他自己又在书房里想了一会儿,起身去找爷爷。
他不喜欢宝阁楼的吵闹,安静了最好。
“是,少爷!”前面四大开路先锋之中,当先一声答应一声,一步冲进宝阁楼内,一声吆喝:“都给我长点眼,别冲撞了我们少爷,不然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武都城内风气开放,也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一说,但还是会让男女双方见一面,互相要是实在没感觉那也就算了。
——刘家老二刚才不久被收拾了,前车之鉴啊!
洪禹很不厚道的在一边笑得开怀,弄得他更是尴尬。他越尴尬,洪禹越促狭。
“小妍,你没事吧?”肖博栋赶紧问道。肖妍轻轻摇头:“六叔我没事。”她有些畏惧的偷偷看了一眼洪禹,武都红豺这几日凶名正盛。
洪禹这个纨绔是很喜欢骂人,还有https://www•hetushu•com.com什么比掌握了舆论,在一本发行量超过几十万的杂志上破口大骂对手更爽快?让全天下人都听见我的骂声,而我的对手还没有办法反击。
肖博栋探头窗外看看天色,已经正午了,宝阁楼里越来越热闹,他有些不满了:“怎么回事,这么晚了还不来。”
肖博栋站在窗户边:“老子行不更名坐不改姓,肖博栋!你要报仇,尽管找我来!”
洪胜日眉头稍微皱了一下,也就答应了:“花了这么多银子,顺带赚点名声也不是什么罪过。你第一部要刊行什么书,到时候给我送过来就行了。”
……
结果一低头,就看见下面街道上,一行人嚣张无比的飞快而来,前面开路的四个膀大腰圆的壮汉开路,不断地把行人往两边赶:“让开让开,不长眼睛啊,没看见刘少爷来了!找死是不是?”
啪嗒一声摔在地上,他一条腿已经断了,更是哭的鬼哭狼嚎。
他微一点头:“书局里的老工人都还在吧?”
肖妍摇摇头:“回去我娘肯定唠叨。”
京兆府的巡检大都是见过洪禹兄弟的,谁让邝武阳最疼他们,总带着他们去京兆府玩呢?
想一想,洪禹就觉得痛快。
赵掌柜听说洪二少在书房见自己,有些受宠若惊。洪禹的身份背景岂是之前的东家能够相比的?
洪禹知道洪家跟武宗皇帝之间,已经是不死不休的局面,华夏书局,只是他的第一步棋。刊行典籍,更是第一步之中的第一手。他最终的目的,毫无疑问就是报纸和杂志。考虑到这个世界的通讯和运输能力,杂志似乎更加可行。
路上洪禹跟洪申商量着应该首先刊行哪一本武学典籍,他虽然通读了藏书楼中的全部武学典籍,夯实了武道根基,但是对于武道的理解,和洪申相比起来还是有巨大的差距,在这方面,他需要洪申的意见。
“嘿,干什么干什么,哪儿来的不知天高地厚的蠢货?找死是不是?”
洪申轻声在洪禹耳边说道:“少爷,您把人家老娘心目中的乘龙快婿抄了家了。”
肖博栋勃然大怒,冲出来就要闯过去。
开路四大先锋后面,是八个家丁打扮的人,将一名二十来岁的男子围在中央,那男子一身烧包的宝蓝色长袍,腰上挂着一块玉,沉重的快把他的腰带拽下来了。走起路来趾高气扬,不可一世。
宝阁楼位于安仁坊和屠荒坊之间,在东南区算是很高档的一家酒楼了。但也只是在东南区罢了。
……
肖博栋松了口气,埋怨道:“三姐也真是,不提前打听一下人品如何。”
还有,我们出书,要给作者润笔。可是那些小书局买了我们的书去,照样刻出来,偷偷买,不用给作者银子,价格自然更低,这几年,情况愈演愈烈,我们一直在赔钱啊。”
肖博栋已经在屠荒坊门口等着他们了,看到两人有些无奈道:“小妍被她娘抓住了,今天一大早她娘就押着她去了宝阁楼,见刘二少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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