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9章 不归路

当晚安语晨就在灵堂内守灵,张扬就在灵堂外坐着,目光不离安语晨左右。
安达文愣了一下,这才暂时收起了对张扬的敌意。
张扬道:“你大伯和你父亲几乎在同时遭遇意外,现在又把你们同时吸引到这里来。有没有感觉这件事很不对头?”
“那倒也是,张扬,你这人重情义!”
张扬道:“没看到的事情,就没资格下结论。你之所以没有考虑到,是因为你和你的父亲都一样,太自私,只关注自己的利益,根本不去考虑别人的感受,所以当你们遇到麻烦的时候,首先考虑的只是你们接触范围内的事情,而不会从全局考虑,安达文,过了这么多年,你的眼界还像过去一样狭隘。”
张扬笑道:“来得匆忙,没带啥东西。”
回到安语晨身边,看到老道士还在那里嘘寒问暖,不由得露出会心一笑,老道士对这个孙女还真是疼爱。
安达文望着他的背影,终于还是慢慢站起身来,跟着张扬的脚步来到了远离人群的半坡之上,从他们的位置可以看到陵园内已经聚集了四五十人,虽然天色已黑,仍然有人在陆续上来。张扬道:“你大伯失踪的事情你有没有关注过?”
大耳东低声道:“文哥,我看这件事没那么简单,他在香港失踪,就算是被人劫持,想要运送到大陆来必然要经过重重关口,难道大陆的海关都是摆设吗?一个大活人被运进来都没有任何的记录?”
张扬道:“如果不是因为小妖,我才懒得管你,这次你父亲的葬礼,来了这么多人,这些人中到底有多少可信,你比我应该清楚,我决不允许任何人威胁到小妖的安全。”
安达文叹了口气道:“如果你是劫匪,你也不会做这么傻的事情,照我看我大伯很可能是凶多吉少了。”
大耳东摇了摇头道:“现在已经不像过去了,大陆海监无论是装备还是人力都跻身世界一流水准,偷渡哪有那么容易,花费这么大的功夫,还不如将人杀了,把骨灰运过来简单。”说完他又意识到这句话对安德铭有些不敬,吓得低下头去:“文哥,我只是随口一说,您千万别见怪。”
张扬道:“我要说的事情很重要!”他说完,转身向外面走去。
安达文道:“也许是偷渡。”
安达文在大面上还算过得去,虚情假意地叫了几声姐姐。安语晨对这个堂弟的本来面目早已认得清清楚楚,她敷衍了几句,就离开了灵棚。
张扬点了点头,指了指远处:“咱们那里说话!”他是不想他们之间的对话被别人听到。
张扬道:“山下都是一帮江湖人物在给你三叔送别,你去了也起不到什么作用,还不如在这里好好歇歇。”
张扬道:“最近事儿太多,小妖此次过来哪有心情听这些。等明儿我抽空跟她说。”说到这里,他笑道:“道长,我看不如您把实情全都跟她说了吧,让小妖知道她在这个世界上还有一个爷爷,想必她一定开心。”
张扬道:“依我看,他们将伯父劫持到这里藏匿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也许只是一个恶作剧罢了。”
安达文道:“我可以保证葬礼的安全。”
李信义倒吸了一口冷气,屋漏偏逢连夜雨,看来安家的倒霉事果然是一桩接着一桩。他举目望向延绵起伏的群山,低声道:“即便是藏在这清台山中,我们也难以找到,清台山这么大,随便找个山洞藏起,可能我们一辈子都不会发现。”
老道士叹了口气道:“这孩子命太苦。”
李信义道:“你是说这是一个骗局?”
安达文咬了咬嘴唇。他不得不承认张扬所说的事情非常重要,他意识到眼前的一切很可能是个圈套。有人试图利用这个机会对他们发起攻击:“你还知道什么?”
安语晨不禁嗔怪道:“张扬,你怎么不叫我一声,这都九点了。”
张扬道:“我陪m.hetushu.com.com你!”
大耳东一怔,他有些不明白安达文的意思。
张大官人却明白,安德铭身在清台山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他低声道:“吉人自有天相,李道长在紫霞观准备好了房间,让你晚上过去住。”
张扬掏出纸巾帮她擦去脸上的泪水,轻声道:“我找人帮忙查过,最近这段时间并没有你爸的出入境记录,我看那个电话很可能是个骗局。”
安达文道:“这里是大陆不是香港,做事还是不要太高调的好,万一引起警方注意,岂不是增添了许多不必要的麻烦,还有,这次前来的人中有不少是我爸生前的朋友。在台湾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我们如果表现得太过戒备,可能会引起他们的反感。”
大耳东道:“还是文哥考虑的周全。”
张扬道:“绑匪让她准备一千万,说把你大伯就藏在这清台山。”
安语晨忧心忡忡道:“绑匪直到现在也没打电话过来。”
安达文从心底冒出一股说不出的寒意,张扬的意思已经表达的非常明确,他在提醒自己,安德恒仍然活在这个世界上,这些天以来,安达文一直将杀死父亲最大的嫌疑锁定在薛世纶的身上,张扬的这句话可谓是一语惊醒梦中人。
张扬点了点头道:“我点了她的穴道,让她好好睡一会儿。”
老支书叹了口气道:“之前那个沙书记说要搞活景区,后来不是因为各乡各村乱收费,结果连乌纱都被人摘了,现在这位乔书记根本不注重清台山这一块,上头不重视不拨款。维护景区的费用从哪里来?别的村都想办法弄钱,俺们村也不能落后啊。不过,这都不是我的主意,现在都是年轻人当家,我老了,是管不了这些事情喽。”
李信义道:“江湖路不归路,当初我大哥决定金盆洗手就是因为看到了这条路的凶险,他是不想安家的后人再走上这条不归路,想不到他们还是一个个前仆后继地走了过去。德渊落到如此下场,是他自己的命数!”想起安家子孙又少了一个,李信义不禁唏嘘。
安语晨道:“我还是留在这里吧,三叔走后,我还没有为他守过一天夜。”
安语晨摇了摇头,她还没有将这件事告诉安达文。
张扬将为她收好的手机递给她:“这一夜根本没有人打电话,那个所谓的绑匪十有八九是冒名,现在连面都不敢露了。”
张扬淡然笑了笑:“当年安德恒是不是死在你的手里?”
安达文抽了口烟,吐出一团烟雾,低声道:“有没有查到点什么?”
刘传魁眯起眼睛看到是张扬。不由得咧嘴笑道:“我觉得今儿怎么喜鹊喳喳叫。原来是有贵人来了。”
张扬的到来出乎安达文的意料之外,他并不知道安语晨也要赶赴这里的事情,事实上,除了张扬之外,安语晨并没有将绑匪联络她的事情告诉任何人。
安达文在父亲死后表现的还算尽心尽力,在征得他同意之后,警方将安德渊的遗体进行了尸检,得出的结论是他杀,安德渊临死前曾经有过挣扎,但是还是被人从古塔上扔了下来。
张扬道:“安达文那小子心机很深,您老也要多多留意这小子。这两天您没少去灵棚那边。万一他对您生出疑心,恐怕就会有些麻烦。”
安语晨道:“可这件事根本不像是恶作剧,为什么要大老远把我骗到这里来?”
李信义气得须发竖起,若是让他遇到此人,他决不介意大开杀戒。
刚刚就快出村子的时候,看到老支书刘传魁,拿着旱烟袋,身后跟着一只大黑狗从前方走了过来,既然迎面相逢,张大官人就不能不打声招呼,他把车停下,推开车门跳了下去,笑道:“老支书!”
李信义叹了口气:“你也来了!”
张扬道:“本来我还无法确定,可是今天这个所谓的绑匪又利用虚假消息将和*图*书小妖骗来,这样看来他和你们安家肯定是又不共戴天的大仇了,这样的人屈指可数,你现在应该明白我为什么会想到安德恒了吧?”
张扬道:我关心的是小妖!“
张扬道:“你那个孙子,光明正大他不会,可阴谋诡计却是他的强项,得了,我也不在你面前搬弄你们安家人的是非,总之你还是小心为妙。”
张扬支走了陈崇山,也算是了却了一个牵挂,李信义将道观里仅有的一个小道童也支到山下买东西去了。
老道士道:“这世上坏心眼儿的人太多了。”
张扬道:“我看安德铭很可能遇难了。”
张扬道:“小妖今晚应该会赶过来!”
安语晨看到还有十多名江湖人物陪同安达文守着,她满腹心事,再看到自己如果不回去休息,张扬和老道士也在那里陪着,当下点了点头道:“阿文,我先回去,明天我一早就过来。”
张大官人道:“我哪是什么贵人啊。”他记得车里还有烟,是二哥留下的,赶紧拿出来递给刘传魁。
张扬对这帮前来吊唁的江湖人物缺乏信任,提醒安达文,并不是出于对他的关心,而是要让他严把这道关,以免其中混入危险人物,安达文的死活张扬才不会在乎。
大耳东恭敬道:“文哥,我们已经发出江湖追缉令,只要能提供安德恒的具体线索悬赏五十万。能够杀死他并献上人头赏五百万。”
大耳东道:“已经事先安排在紫霞观里布置了窃听器。”
安达文道:“不可能,他已经死了!”
安语晨这一觉睡得很沉,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上午九点了,她洗漱之后匆匆出门,却看到张扬和老道士两人正在银杏树下喝茶,小道童不在,无人清扫,院子里落满了银杏树叶。
“那你去跟她说啊!”安达文冷冷望着张扬。
张扬道:“她这次匆忙赶来是因为接到了绑匪的电话。”
张扬想了想,低声道:“不如将这件事告诉他。”张大官人认为在目前的情况下,不仅仅是安语晨的事情,也是他们安家所有人的事情,有必要团结一切可能的力量,虽然他不待见安达文,可他也看出现在他们和安达文应该暂时在同一阵线上。当然张扬还有另外一种考虑,他并不认为安德铭真的会被人藏身在清台山中,有人只是故意设下了这个圈套,利用这次机会,将安家的子孙一网打尽。
张扬道:“很有可能,当然还有另外一种可能性,也许他早已遭遇不测。”
张扬道:“老支书,最近安家人是不是来了?”
张扬就站在竹林的入口处等着她,安语晨看到张扬,心中不由得一酸,这些日子以来的牵挂和委屈一股脑都涌上了心头,她扑入张扬的怀中,低声啜泣起来。
安语晨接过手机,翻看手机记录,昨晚果然没有任何人打电话过来,她不由得叹了口气,如果说之前的绑匪来电是假的,那么自己的父亲到底去了哪里?究竟是死是活?安语晨正在惆怅之际,电话却又突然响了起来。
老道士叹了口气道:“德渊怎么也是我侄子。我去帮忙超度,略表寸心,再说我一个出家人做这种事实在是再正常不过,他有什么好怀疑的?”
李信义听说安语晨会过来,心中又惊又喜,在安家所有的子孙中,他最疼的就是这个孙女。
张扬道:“你有没有亲眼看到他的尸首?如果没有,你又怎能断定他一定就死了?”
张扬道:“道长,我觉得他利用这件事将小妖诱来清台山,是想对小妖不利。”
张大官人轻抚香肩道:“不哭,天塌下来还有我顶着!”
老道士不由得嗔怪道:“你这小子,当初我大哥交代这么重要的事情,你怎么能随随便便就给忘了呢?”
张扬看到时间还早,先去青云峰之上探望了陈崇山,告诉他陈雪已经回来,目前因为生病,正在春阳自己的家https://www.hetushu.com.com里休息,张扬这样说并不是想让陈崇山担心,他知道陈崇山极其珍爱这个孙女儿,听说陈雪生病之后,陈崇山果然如坐针毡,当下就决定下山,前往张扬位于春阳的家里去探望自己的宝贝孙女儿。
安达文虽然感觉张扬的话非常刺耳,但是也不得不承认他说得很有道理。
当天晚上七点,安语晨风尘仆仆地赶到了青云竹海,她先去三叔的灵前上香。
老道士也没回去睡,借着超度之名在灵堂内咿咿呀呀,他也不想再有安家人遭遇噩运。
安达文一直对张扬抱着视而不见的态度,看到张扬朝着自己走来,他不禁皱了皱眉头。他不愿意和张扬发生正面的接触,只有他自己才知道,他在心底深处对张扬是有些忌惮的,虽然仇恨张扬,但是他却又不敢轻易招惹这个强大的对手,这种感觉非常矛盾。
安达文将父亲的遗体火化之后,带着骨灰直接来到了清台山,按照父亲生前的遗愿,要将他葬在爷爷的身边。
掩上房门来到紫霞观的院落中,老道士仍然站在外面,看到张扬出来,关切道:“睡了没有?”
安达文自从和张扬谈过那番话之后,也变得谨慎了许多,他悄悄让心腹手下严查前来吊唁的宾客,不许任何人携带武器。从初步的情况来看,暂时应该没有什么问题,安达文为人多疑,他又开始怀疑张扬所说的未必是事实。
张扬道:“道长,安德渊是被人所杀。”
安德渊生前是信义社的老大,他的仇人不少,当然曾经蒙受他恩泽的人也不少。
安语晨道:“我在等绑匪的电话。”
安达文道:“如果你是绑匪你会不会利用这个机会对我姐不利呢?”
安达文道:“那个牛鼻子老道非常古怪。每次我们安家出事的时候,他总是表现的特别热心,我爷爷死的时候,他也在场,临终前还专门把他叫了进去,帮我查查他的底,看看他和我们安家究竟有什么关系。”
张扬道:“这件事安达文知不知道?”
安达文道:“明天还会有不少人过来。无论他所说的是真是假,我们都不能掉以轻心。”
对安语晨来说这是个难眠之夜,事实上最近她休息的都很不好,张扬怜惜她最近辛苦,悄悄点了她的昏睡穴,让她能好好休息一下。
张扬笑道:“开我二哥的车。我有点急事要赶紧上山,没想到现在连你们村都收票了。”
安达文道:“用不着你对我指手画脚。”
游人比起过去却多了不少,但是仅限于少数景区,整个清台山地区,很多地方各自为政,连行政村都自己搞起了旅游开发,这种无序的发展严重影响到了当地的旅游市场。
张扬对清台山有着特别的感情,他重生后的一切和这里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清台山的旅游开发并没有像他们预想中那样顺利开展起来,在杜天野离开江城之后,新任市委书记左援朝调整了江城的发展方向,其中最重要的一项举措就是兴建江城新城区,旅游从原本首要的地位滑落下来。
青云竹海内临时扎起了一座灵棚,灵棚周围,有十多顶临时扎起的帐篷,刘传魁说得不错,这两天从港台过来奔丧的人络绎不绝。
张扬道:“他挑选的时机刚巧是安德渊下葬,我看这个人很可能要借着这个机会,将安家子孙一网打尽。”
安达文道:“明天,刀头和猎户会过来,你只需要配合他们的行动就行。”安达文抬头望着紫霞观的方向,无论这次有没有绑匪出现,他都不会让张扬活着离开,至于安语晨,她或许还可以多活一段时间,毕竟爷爷留下的一笔巨额财产仍然去向不明。想起爷爷,安达文不由得恨得牙根痒痒,老东西,当初为安家力挽狂澜的明明是自己,可他竟然
张大官人来到灵堂上香,昨晚这一切之后,他来到外面,看到老道https://www.hetushu.com.com士李信义就在不远处做法超度,安达文这帮人都以为老道士是慈悲心肠,主动过来帮忙超度,却并不知道,这老道士其实是他的叔爷爷,李信义挥舞浮尘念念有词,张扬远远看着,并没有马上过去打扰,等到李信义做法完毕,方才来到他的身边,恭敬道:“道长!”
张扬点了点头道:“他应该懂得怎么做!”
张扬道:“道长,您也不必太过伤心,我相信吉人自有天相。上天绝不会报应在小妖的身上。”
老道士摇了摇头道:“出家之人哪能再留恋这些俗世间的亲情,她平安就好,我别无所求。”
李信义虽然和侄子们很少见面,也从未相认过,可是想到安家的下代人几乎全部遭遇不测,心中也是异常的难过,他握紧双拳道:“究竟是什么人那么恨我们安家。”
凌晨一点,安语晨将香烛续上。安达文道:“姐,你回去休息吧,这里有我就行。”
大耳东面露为难之色:“安德恒已经死了这么多年,就算当年是诈死,可这么多年谁也没有关注过他的行踪,他也已经斩断了过去所有一切的联系,想要找到他,只怕没那么容易。”
张扬道:“安德铭是在香港失踪,我找人查过,大陆方面并没有他的出入境记录,也就是说。”
李信义怒道:“我看哪个敢动我孙女。”
安语晨道:“我手机呢?”
张扬接下来的话却又让李信义心中一沉:“安德铭失踪了,有人放出消息给小妖,说他被绑架,就被藏在这清台山中。”
李信义对这里的地形非常熟悉,带着张扬来到千丈崖上的一棵松树下,黯然叹道:“想不到我们安家厄运连连,难道苍天真的在报应我们吗?为什么不报应在我一个人身上,何苦为难他们。”
张扬向灵棚的方向望了一眼,却见几十名江湖人物正在安德渊的遗像前参拜,安达文跪在灵堂里,低眉俯首,不知这厮此时心里在琢磨什么?张大官人对安达文从来都没有好印象,安达文最近也算得上是流年不利,先是老婆跑了,现在老爹又死了,正应了一句老话,祸不单行福无双至。
安达文冷冷道:“那就是说你根本没有查到和他相关的任何消息?”
安达文道:“你怎么知道他还活着?”
李信义抬头仰望乌沉沉的夜空,天空中阴云密布遮住了月,也遮住星,老道士的心头也如同蒙上了浓重的阴霾,李信义低声道:“我大哥弃恶从善,我在老君面前诵了一辈子的经。行了一辈子的善。可这仍然无法抵消我们安家的罪孽吗?上天如果要报应,为什么不报应在我们这些老家伙身上,为什么要折磨安家的子孙呢?”老道士说到这里,难以控制心中的悲伤,不由得潸然泪下。
安达文又道:“如果我姐真要是出了什么事情,一定都是绑匪所为,你说是不是?别人不会怀疑到我身上对不对?”
李信义道:“张扬,我跟你说过的那串数字你有没有跟她说过?”
这段时间春阳也发生了不小的变化,乔鹏飞如愿以偿地当上了春阳县委书记,他主抓农业经济,认为农业才是春阳发展之本,从上到下的政策转移,让清台山忽然变得不像过去那样被人关注。
安语晨好不容易才止住哭声。
安达文皱了皱眉头。心头又生出不满,这么重要的事情,为什么堂姐不先对自己说?看来在她心中只有张扬一个人可以信得过。不过他很快就将注意力集中在这件事上,低声道:“不可能,我大伯是在香港失踪的,绑匪不可能将他绑来这里,做这种舍近求远的事情根本不合逻辑。”
张扬道:“还是我去!”
此时老道士李信义因为牵挂安语晨又从山上寻了下来,安语晨和李信义说话的时候,张大官人向安达文走去。
大耳东道:“这些绑匪难道真的是为了钱?”
老道士道:“听人劝吃饱饭,https://www.hetushu.com.com大不了我明儿不露面就是。”
安语晨看到他回来,迎了过来:“说过了?”
张大官人拍了拍后脑勺道:“道长,您要是不说我险些给忘了!”
大耳东道:“文哥放心,我已经临时调拨了不少人手过来。”
大耳东此时方才明白,心中不由得生出一股寒意,安达文竟然要借着这个机会对自己的堂姐下手,这位老大心肠还真是够黑!
安达文道:“对不起。我重孝在身。今天恐怕不方便。”
安达文道:“你认为这是一个圈套?”
安语晨道:“我去跟他谈!”
张扬道:“我只在乎小妖的安全!”
张大官人和老道士对望了一眼,都在想,这事儿不会那么巧吧,手机刚给她,绑匪就打电话过来。
安达文很不习惯张扬跟自己说话的语气,居高临下,仿佛想要教训自己的架势。安达文道:“我们安家的事情,你倒是很关心啊。”
张扬虽然不认得眼前这位,可上清河村的村民多数是认识他的,马上买票的就抬起了栏杆,张大官人驱车直入。他也没有打算跟刘传魁打招呼,准备直奔清台山入口。
张扬道:“我认识你已经有不少年了,对你还算有些了解,你这个人的确有些小聪明,可是在大事上却看不明白,你和你爸仇人无数,可是你大伯生平却没多少敌人,他生性淡泊,与世无争,可什么人会对他下手?如果是你们的仇人,为什么不直接去找你们报仇,而要牵连无辜呢?”
安达文道:“不急,明天傍晚时分方才下葬呢!”望着安语晨和张扬一起跟着老道士返回紫霞观。安达文皱了皱眉头。向一旁的亲信大耳东使了个眼色。两人走出灵堂,安达文抽出一支香烟,大耳东慌忙上前为他点燃。
上清河村是前往青云峰的必经之路,张扬在上清河村的群众基础那不是一般的好,可他并没有想到现在上清河村也在村口设景区收费了,张扬把吉普车停下,落下车窗大声道:“我找老支书的。”刘传魁在上清河村那可是族长级别的存在,提到老支书,那买票的把头往外探了探,看到张扬,惊喜道:“哟嗬,这不是张书记吗?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
张扬道:“我和安德渊有些交情,来送葬也是应该的。”
刘传魁点了点头道:“来了不少,全都在山上住着。说是要给安老的三儿子出殡。这两天陆陆续续地来了不少人,本来是想在俺们村子住的。村里人听说是丧事都嫌晦气,谁也不肯给他们借住。”他停下来,吧嗒了一口烟道:“你就是为这事儿来的?”
安语晨道:“他们要得现金我都带来了,放在春阳某处。只要他们放了我爸,多少钱我都肯给他们。”安语晨心中仍然对父亲的生存抱有一丝希望。
张大官人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目光望着灵棚的方向:“来了不少人,这些人难道都是你爸生前的朋友?”
安达文满意地点了点头道:“我姐说我大伯被绑匪劫持了,说就藏匿在这清台山。”
张扬向他点了点头:“我想单独跟你谈谈!”
老支书道:“咱们什么交情,要啥东西?你看不起人是不?”他把那条烟扔还给了张扬:“一看这车就是你借得。”
安语晨叹了口气,轻声道:“明天就是我叔叔下葬之日,今晚我还是留下为他守灵吧。”
张大官人辞别了老支书,直奔青云峰而去。安家的老林位于青云竹海,当初政府破例给他们批了这块陵地,还是因为安老投资清台山,为家乡建设做出了巨大的贡献。如今安老已经离世多年,清台山的面貌几经改变,却没有向老人生前所想发展。看到这方山山水水,张大官人开始反思,为了政绩的旅游开发究竟对清台山是利多还是弊多?
老支书道:“干啥子,干啥子?好不容易才来了一趟,你跟我客气个啥?”
安达文不知张扬的这句哈是什么意思,冷冷望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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