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0章 温泉

张扬试图去亲吻她的唇,可是忽然他的内心感到一阵刺痛,旋即一种前所未有的空虚感包围了他,他的血液仿佛被瞬间抽空,脑子里出现了一个苍白的影像,他看到了一个女人的身影。
张扬道:“你活着是为了什么?”
张扬的内心微微震动了一下,他望着元和幸子:“你对过去的生活很不满意吗?”
张大官人拍了拍自己的后脑勺道:“你看我这脑子,居然连这么重要的事情都给忘了。”
元和幸子看到他的目光,顿时明白他心中想到了什么,小声道:“我和她是不是真的很像?”
常海心笑道:“你想哪里去了,你忘了,我二哥七一要结婚啊,我们得提前回去几天帮忙准备。”
张扬道:“没问题!回头我写好,明天让人裱好了给你送过去。”说起写字这件事,张扬想起了袁芬奇,把自己在京城遇到袁芬奇的事情跟他们说了。
陈岗道:“既然有人将那个酒吧女的材料举报到我这里,就有可能进一步的扩大化,张书记,我看这件事一定不能掉以轻心。”
张大官人砸吧了一下嘴道:“感情不合!”
这会儿常海天也过来找他,看到妹妹也在,他笑了笑道:“刚巧海心也在,海龙结婚的事儿跟他说了没有?”
真是天意弄人,袁孝商认为很多事情都是注定的,从张扬那天晚上失手杀死桑贝贝开始,他就陷入了一个魔咒,事业上感情上都是节节败退,袁孝商信命,但是他不是个甘心在命运面前低头的人,他始终认为,在噩运来临的时候,应该做些什么,兴许就会产生转机,他和张扬之间,除了那次的毁尸灭迹,并没有真正意义上的深入交流,过去他一直认为自己和张扬是两种人,张扬是官。而他是贼,所谓商人只不过是他做给外界的一个假象罢了。他们之间可以避免成为敌人,但是绝不可能成为推心置腹的朋友,甚至在张扬救了他的儿子之后,袁孝商感激他,甚至尊敬他,但是心中仍然戒备着他,一切发生在张扬失手杀死桑贝贝之后。袁孝商忽然发现张扬和自己已经成为了一路人。人活在世上真的是如履薄冰,一不小心,就会从完完全全变成另外一种人。
陈岗道:“如果是我的儿子遇到了这种事情,我绝不会让他继续留下,人都是有私心的,文家有这个能力,而且像文浩南这种高官子弟,他们下来的目的只是为了锻炼,为以后捞取政治资本,而不是要冒着生命危险做事。”
在这一点上,无论是陈岗还是袁孝商都和张扬持有共同的看法。
张大官人望着她的一举一动,仿佛顾佳彤又回到自己的身边,不觉呆在了那里。
张大官人一眼就认出,这女郎正是元和幸子。其实在他来的路上,张扬的内心中就设想过这种可能,果然不出他所料,张扬笑了笑道:“元和夫人,我当什么人这么神秘。”
元和幸子闭上https://www.hetushu.com.com美眸:“生活对每个人的意义都不一样,你活着是为了什么?”
常海心道:“你和嫣然到底怎么回事儿?”
张扬道:“文浩南是个很固执的人。”
张扬道:“谁?”
陈岗道:“文浩南做事过于激进,他这种人根本不会把别人看在眼里,认为别人都有求于他。认为这个世界上只有他是正确的,根本不去顾虑别人的感受。”
常海心道:“我才不要你感动,我只要你一辈子对我好。”
张扬忽然站起身向她走了过去,抓住她的手臂,将她几乎赤|裸的娇躯拥入了怀中,感受着一种来自心底的熟悉温暖,他明显感觉到元和幸子的娇躯在他怀中战栗。
袁孝商道:“我听说绑架者叫潘强。是丁高山的养子。”
元和幸子淡然笑道:“听说张先生和朋友在这里饮酒,刚才没去打扰,冒昧邀请你前来一叙。”
张扬回到办公室,傅长征将最近的工作向他做了一个汇报,从丰泽到滨海,傅长征跟着张扬一路走来,对他的性情是相当了解的,见证了无数风雨,在这一场场的风波和斗争中,也建立起对张扬的充分信任,他坚信无论是怎样的风雨,也打不倒张扬。
元和幸子摇了摇头道:“凤凰在中国的传说中是一只不死神鸟,我希望能够浴火重生!”
常海心道:“对你这个官儿迷来说,没有比权力更重要的事情了,现在权力被收走了,心中特不是滋味吧?”
张扬道:“为了纪念他吗?”
“不到黄河心不死,可是他要是再往前走,就是大海了。”袁孝商意味深长道。
张大官人笑道:“这样聊天的形式倒是别出心裁,咱们好像头一次这样坦诚相见。”张大官人说完,脱去浴袍,露出肌肉轮廓分明的健美身躯。
张扬大口大口喘着气,他摆了摆手,示意元和幸子不要走过来,跌跌撞撞爬出了温泉池,披上浴袍。宛如醉酒般冲出了木屋,离开了梅花泉。
将保税区的管理权交给龚奇伟,在外人眼中,这样的做法只会让他们之间的关系雪上加霜,意味着省里失去了对张扬的信任,正在逐步削减着他的权力,张扬的好日子就要走到尽头。
张扬笑道:“何来此言?我还在滨海,保税区仍然是滨海的一部分。”
张大官人微微一怔:“我朋友?”他首先想到的就是陈岗和袁孝商,可是他们刚刚分开,按理说他们之中的某一个不会在单独找自己谈话。
张扬笑道:“你希望有什么反应?”
傅长征离去之后,常海心咬了咬樱唇一脸牵挂道:“你没事吧?”
陈岗道:“说起来这个潘强倒也是个情种,为了丁琳居然可以铤而走险,无论他做过什么,单就这件事而言,这小子算得上一条汉子。”
走入内间,水汽缭绕,室内是一个梅花形状的温泉池,一位美艳不可方物的女郎坐在池中www.hetushu.com.com,目光笑盈盈注视着张扬。
袁孝商道:“高明这两个字见人见智,在这次的事件上,比拼的不是谁更高明。而是谁更无情,他们的砝码是一样的。潘强的手中有文浩南的女人,而文浩南的手中也控制了丁琳。相比较而言,文浩南是警察,他受到的束缚更多,按理说应该是潘强占优才对,可我们看到的结果却不是这样。”
常海心道:“你要是走不开就别勉强,我二哥他们也没打算大操大办。我爸也说了,一定要低调办婚事,岚山市的那些干部他都没通知,害怕麻烦,等那天,喊几个亲戚吃顿饭,然后他们两人就去巴里旅游。”
“她只说去了您就知道。”
元和幸子想了想,随即又摇了摇头道:“我不知道,我这样的人是不是很可悲?”
张扬哈哈大笑,这会儿常海心过来了,傅长征告辞离去,张扬道:“对了,你通知一下各位常委,上午十点钟来小会议室开会。”
常海天道:“我先把正事儿说了,海龙点明让你给他写一幅字,李商隐的那首,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那个。”
常海心道:“我有阵子没见过他了,之前听说他去了日本,都不知道他已经回来了。”
张扬道:“对别人藏着,我对你可从不隐藏什么。”他起身来到常海心身边,展开臂膀抱了她一下,然后亲吻了一下她的樱唇,不知为何,张大官人做出这一举动的时候,心中竟然感到有些恐惧,他回忆起昨晚的事情,不过这会儿一点异常的反应也没有。
张扬道:“长征,最近外面的风言风语是不是很多?”
常海天道:“这小子过去不是一直都挺清高的吗?怎么也喜欢干这种事情了?”
这一夜张大官人睡得并不安稳,那个苍白的身影始终困扰着他,第二天一早,他没有跟任何人打招呼就离开了和熙园。
张扬走入木屋内,看到两名日本女郎站在那里,向他躬身致敬,然后主动帮他换上了浴袍。
张大官人从不在乎这些人怎么看,因为文浩南的缘故,他和文家的关系的确疏远了不少,但是他和楚嫣然之间并没有分手,刚刚前来上班的路上,两人还煲了一个热辣辣的电话粥,宋怀明对他的支持始终未变,一切都在按照他们预想中的发展,他和龚奇伟之间的精彩表演已经蒙蔽了北港所有人的眼睛。桑贝贝的这出戏,让袁孝商和陈岗自以为抓住了他的把柄,认为和他坐在了一条船上,一扇封闭的大门已经向他开启了一条缝隙。
“随你信不信,反正我们现在是分了。”张大官人并不想在这件事情上谈得太多,他和楚嫣然的事情必须严守秘密,如果泄露了他们的真实情况,只怕他之前的全部努力都要前功尽弃。
张扬虽然知道陈岗是在有心挑唆。可陈岗的这番话也的确说中了文浩南的缺点。
张扬笑道:“无所谓,大不了再给和*图*书我扣一顶作风不正的帽子,反正现在我的举报材料都摞成小山了。”
张扬点了点头,目光落在她的美背之上,看到那只振翅欲飞的凤凰纹身。元和幸子侧过身去,让他看得更仔细一些,小声道:“我丈夫死后,我请了全日本最好的纹身师为我纹了这只凤凰。”
他来到温泉中坐下,和元和幸子隔水相望,微笑道:“在你们日本男女同浴是一种文化,可在我们这边,叫有伤风化,如果现在的情景让外人看到,别人肯定会说我有作风问题。”
常海心的俏脸红了起来,轻声啐道:“门都没关,你作死啊!”
张大官人重重将酒杯顿在桌上:“江乐,如果真的是他,我绝不会放过这孙子!”
张扬道:“夫人找我来是闲聊还是谈事?”
常海心道:“看不出来,你这种人,什么事情都喜欢藏在心里。”
张大官人笑了起来:“丫头,你真觉得我受打击了?
张扬没有说话,在这件事上文浩南的坚决果断也超出了他的想像,换成是他也未必可以做到文浩南这般坚决果断,解释只有一个,文浩南对苏菲的感情并没有深到非她莫属的地步,文浩南始终没有忘情于秦萌萌。
张扬端起酒杯抿了一口,低声道:“照你看,谁最有可能干这件事?”
常海心笑道:“我知道你重视我家的事儿,可是最近你事情太多了,七一又是个特殊日子,连我爸都是抽出时间参加婚礼,所以啊,你先别把话说得太满,有时间就去,没时间的话,还是以工作为重。”
张扬道:“长征啊,你真是越来越老练了。”
张扬笑道:“你就这么看自己男人?我格局这么小?”
回到自己的房间,刚才的那种奇怪的感觉却又凭空消失了,张扬来到盥洗室内,打开冷水。洗了洗脸,抬头望着镜中的自己,脸色苍白,脸上满是水渍,仿佛刚刚生了一场大病。
“鬼才会相信你。”
陈岗道:“文家对这次的事情有和反应?”他留意着张扬的表情变化。
张扬道:“我活着就是为了自己快乐,为了让爱我的人和我爱的人快乐!”
常海天道:“我们得提前过去帮帮忙,张书记,刚才海龙来电话了,说你要是走不开,就不用过去了,但是礼物一定得送到啊。”
张大官人刚一出现在滨海市行政中心。就吸引了无数关注的目光,省里将保税区的管理权交给龚奇伟的事情已经众所周知了,这件事意味着张扬已经在上级领导面前失宠,体制中人对这种变动都是极其敏感的,很多人看张扬的眼光和过去已经有了很大不同。从撤县改市,到国家级保税区落户滨海,谁也不会否认这一切都是张扬努力的结果,但是在体制中,一个人取得的成绩并不如他所拥有的权力更具有威慑性,张扬执政的成绩很突出。但是他的权力如今大打折扣,而且这或许只是一个开始。
张大官人笑道:“怎么都和_图_书觉得我不能去啊,还是你们原本就没指望我去?”
袁孝商帮张扬斟满酒道:“张书记,我说句不该说的话,文浩南好像并不把你当成兄弟。”他并不是有意挑唆,他说的是事实。袁孝商一直在关注着文浩南的一举一动,从文浩南来北港上任开始,他对文浩南就抱有相当的仇恨,这不仅仅是因为文浩南取代了他大哥袁孝工的位置,而是因为文浩南已经触及到了他的切身利益。这次他设计潘强对付文浩南,意图让他们拼个鱼死网破,可最终还是没有达到目的,不能不说是一件憾事。让他意想不到的是,通过这次的事情,反倒让张扬和文浩南之间的关系雪上加霜,如今两人之间已经彻底对立起来。张扬这段时间明显的不得志,因为他和楚嫣然分手,失去了宋怀明这个强有力的靠山,而他和文浩南恶劣的关系,也已经严重影响到他和文家的感情,否则,张扬怎会一筹莫展的找他和陈岗喝酒。
元和幸子道:“回答我?”
张大官人哈哈笑道:“这句话应该适用于你们国家才对,放眼世界各国,好像没几个国家比得上你们更换政府首脑更为频繁的吧?”
张大官人笑道:“明明是我先问你,现在却变成了你提问。”
张扬道:“把我当成外人了,你二哥就是我二哥啊!”
傅长征道:“跟在张书记身边做事,经历的风雨多了,自然也就变得风波不惊了。”
张扬坦然点了点头道:“上头对工作进行了一些调整,目前保税区的工作暂时由龚奇伟副书记全权负责。”
元和幸子道:“两者兼而有之。”
张扬道:“他不如文浩南高明。”
傅长征的沉稳是张扬最为欣赏的地方,他从不会被外面的言论影响到,任何时候都专注于自己的工作,尽职尽责,兢兢业业。
常海心道:“后天我和我哥就回岚山了。”
傅长征微笑道:“张书记,既然您都说那是风言风语,又何必在意他们说什么呢?”
元和幸子微微一笑:“我只是感觉到惋惜,你在保税区做了这么多的事情,到头来却遭到这种不公正的待遇。”她幽然叹了一口气。
常海心道:“你怎么有点自暴自弃啊?”
张扬道:“必须要让他离开北港。”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双目流露出阴冷的杀机。
月光很好,纯净的不掺杂有任何的杂质,无声无息,宛如水银泻地,为这里的一草一木都笼上了一层银色的光华,张扬走上木屋的回廊,脱去木屐,那日本女郎拉开了房门向他笑了笑,示意他自己进去。
元和幸子道:“我听说你已经不再负责保税区的事情了?”
元和幸子道:“听起来很普通!”
张扬道:“一个女人拥有了财富、权力、还拥有了美貌,这三个因素,随便哪一样都可以成为别的女人嫉妒的理由。”
元和幸子淡然道:“什么事情?我怎么不记得?”
张扬回到床上,默默调息了一周,https://www.hetushu•com•com发觉身体并无异样。可回想起刚才的那种奇怪感觉,应该不是幻觉,闭上双目。回忆起那个苍白的影像,自己在拥抱元和幸子的时候究竟想到了谁?难道是顾佳彤?
张大官人闻言一惊:“啥?走?为什么要走?”他还以为常海心兄妹俩因为自己的事情要离开滨海。
张扬道:“回来了,看样子混得还不错,在京城认识了几个富商,平时参加参加笔会什么的,估计收入还不错。”
张大官人道:“真是体贴啊,丫头,你这么说真让我感动。”
陈岗道:“我看这件事很可能和龚奇伟的那个秘书有关。”
很多人看他时已经失去了以往的那种敬意,每个人心中都有杆秤,他们会不由自主地掂量张扬未来的发展。无论是任何领域,走到最后的只能是少数人,因为不是每个人都拥有长远的眼光,如果大多数人都能看清未来的发展大势,那么也不会有如此规模庞大的基层人物。
常海心道:“刚说过。”
张扬笑道:“你看我像有事的样子吗?”
张大官人心说算上这一次今儿已经泡三遍了。
张扬摇了摇头,带着迷惑随同这日本女郎来到了梅花泉,月牙泉是一座温泉别墅,也在同一区域,不过之前已经被人订下,走入其中,看到里面是一座日式木屋和五个温泉池组成,入住这里的客人可以独享这里的温泉,据说梅花泉的温泉水质又是和熙园中最好的。
元和幸子道:“也就是说,我们的合作已经结束?”
元和幸子微笑道:“你们中国人不是常说君子坦荡荡,只要问心无愧,心中又何至戚戚?”
张扬道:“那还是谈事情吧!”他向元和幸子凑了过去,两人并肩而坐,这样的距离使得张大官人能够清晰地看到元和幸子的面部细节,看到她娇嫩的肌肤,闻到湿润空气中来自她身体的芬芳。
元和幸子在此时挣脱开了他的怀抱,羞愤交加的看着张扬。当她看到张扬苍白的脸色,满头的大汗,又不禁有些慌张:“你怎么了?”
当晚袁孝商安排他们在和熙园入住,张扬来到自己的房间门前,一位身穿和服的女招待向他微笑躬身道:“张先生,您的老朋友在梅花泉请您过去一叙。”
张扬道:“七一,我尽量抽出时间赶过去。”
常海心有些心疼地看着他道:“最近你遇到的事情也实在太多了,别让自己太累。”
床头的电话响了起来,张扬舒了口气。拿起电话,打来电话的正是元和幸子,她打电话过来询问张扬是不是生病了,张扬笑道:“没事,可能是今晚喝多了酒,刚才多有冒犯,还望夫人不要见怪。”
张大官人微笑点头。
那日本女郎笑着点了点头。
元和幸子道:“贵国官场上的事情真是复杂多变,朝令夕改,频繁的政治变动让我们这些投资商有些无所适从。”
元和幸子道:“我却从未感到过幸福。”她望着张扬,她的目光让张扬感到熟悉和温暖。
上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