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当年事
第六十八章 师门剑经

秦军整体未大动,只是在中间微分,让出一条道来。
这一瞬间的极度震惊,让他的反应比平时已经慢了数分。
在此时这种情形下,谁都不会有想要废话的欲望。
“乱萍踪?”
这柄青色小剑很适合作为飞剑,本身便是方才被长孙浅雪击落泥中的数柄飞剑之一。
这一剑,依旧是清河剑经中的剑式!
但只是这一个剑式的转变,就连这样备剑都被逼着用了出来。
这便是清河剑经中的“大拍岸”,取的便是大浪拍案那种诀绝,粉神碎骨不息的意味。
很多善于飞剑的长陵修行者都会有两柄剑,但其中一柄随身的佩剑基本属于摆设,因为往往在飞剑相争失败之后,若非有近侍帮助,否则即便再有一剑,也很难跟得上对方飞剑的速度。
这种金属碎片虽然坚硬,但和剑胎自然有很大的区别,尤其上面篆刻的符文自然也不是为了特别有利飞行而作,然而现在很明显的是,丁宁竟然将其中一片碎片当成了飞剑而用。
余言衫深吸了一口气。
这是一柄https://m.hetushu.com.com轻薄的青色小剑,上面带着金色和黄色的符文,看上去有如一片放大了的蜻蜓翅膀。
最简单而言,这样一片金属碎片和他的飞剑只要有一次硬碰硬的碰撞,就会彻底散碎。
“越简单的符文,配合一些直接的剑式,反而能有意想不到的效果。”丁宁看着这名不肯在决斗开始之前便占他便宜的长陵修行者,也毫不避讳的说道:“而且我不想让人看到我的佩剑。”
余言衫的呼吸骤顿,双目深处尽是不可置信的意味。
一柄寻常的百炼玄铁剑被他右手拔出,在剑身刚刚脱鞘的瞬间,便随着剧烈的震荡而溅射出数十道细细的青炼,击向已经距离他眉心只有数尺之遥的金属碎片。
所以余言衫这柄以防近身的剑只是普通的军中制式长剑,恐怕是到了军中之后,才发现有很多符器都是乘着剑师发动飞剑之后针对剑师所用,所以才配了这样一把。
而且对方用的,还都是他师门清河剑院的剑式!
这分明是和图书他师门清河剑院的一式剑招,但此时在对方的手中用来,不仅剑意是清河剑院绝大多数人根本无法比拟,而且还带上了一种连他都没有的灵动和完美的味道。
既然如此,唯有近身才有一线胜机。
这一道飞剑就如此横着,狠狠往上砸去!
这片金属碎片已经距离他的咽喉只有数丈的距离时,他才做出了反应,横在身前的飞剑猛的一震,轻薄的剑身上,竟然是发出了一声巨浪轰鸣声。
这名名为余言衫的秦军将领很敏锐的听出了他这句话的意思,声音微沉,也没有什么掩饰道:“虽是和长陵许多修行地一样,被迫听从皇城调遣,但到了前线,却能体会修行者对于军队的稀缺。”
这是一名三十如许的男子,面上没有多少风霜的痕迹,虽然面色冷峻却依旧给人读书人般的感觉。
噗的一声轻响,那片金属碎片好像失控般暴散出数道气流,往上空弹射出去,却正好避过他这柄备剑上震射而出的数十道剑气。
余言衫的眉头深深皱了起来,即便能和这和-图-书样一片碎片上片段的符文沟通就已经是恐怖的能力,然而即便是一柄正常的飞剑,之前从未接触过的修行者便难免会很生疏。
“请。”
飞剑和飞剑的厮杀原本高下都只在刹那时光,更不用说这种金属的脆性根本无法承受一次剧烈的碰撞。
“你想以此为剑?”
在他的失声惊呼之中,他的腰间一声震响。
原本朝着余言衫疾刺的金属碎片骤然往上一跳,凌厉之意在刹那变成一种随风而荡的轻柔意味,竟是轻巧的和余言衫这一剑剑气的边缘一滑,就像是一片浮木借着浪头一冲,反而借力从浪尖跳了起来。
公平与否只在战前。
丁宁没有和对方一样报上名号,只是接着道,“既是清河剑院的修行者,应该来到战场的时间不久。”
丁宁对这名走出来的秦军将领颔首为礼,道:“看你的佩剑,应该是清河剑院的修行者?”
与此同时,余言衫的双足狠狠践踏在地上,地面猛然凹陷下去的瞬间,他的整个身体已经如陨石般朝着丁宁砸落。
只是这一个呼吸之hetushu•com.com间的交手,他已经肯定,在飞剑的造诣上,他不知道距离对方有多少的差距。
丁宁的面容没有丝毫的改变,他依旧并指,下划,剑式再变!
丁宁赞许的看着这名秦军将领,接着目光落到了他的剑上。
这是完全按照了长陵决斗的礼数,丁宁也不多言,点了点头,右手食指和中指并拢,朝着余言衫虚空一指。
这也是那几柄飞剑里面,唯一一柄被长孙浅雪击落之后,还能重新飞回手中的飞剑。
这片深绿色的金属碎片来源于先前雪谷关之中投出的金属圆球,这种符器在大楚军方的正式名称是绿金杀球,名字简单却很有杀气,依靠上面篆刻的符文,一旦飞行速度达到一定程度便可破坏符器上的元气平衡而产生剧烈的爆炸。
一片深绿色的金属碎片从他身侧的地上飞了起来,悬浮于他的身侧。
这名秦军将领走出阵来,走向丁宁。
一股真元从他的指尖无声的流淌,消失在周遭的空气里,而那片不甚规则,外观显得有些像箭矢的箭头的金属碎片骤然加速,砰的一声和-图-书爆鸣,如在水面飘行的瓦片一般,连带出五六个飘忽的影迹。
对方这种金属碎片和剑胎的本质区别,使得他要取胜便只需一次猛烈的碰撞。
丁宁平静的说了这一句,他身侧的空气里响起了一声尖锐的嘶鸣。
“浮光掠!”
这名秦军将领同样颔首还礼,道:“清河剑院,余言衫。”
余言衫一声厉啸,身前瞬间失控而往上空横飞出去的飞剑发出一声凄厉的破空声,如流星般追向那片金属碎片。
对于他这种剑师而言,一旦战斗开始,便必须不留余力的寻找对方的破绽。
“所以你其实很在意军队,尤其是这些和你在一起的人的生死。”
此时隔得近了,映着天上的星光,就连山坡上不是修行者的宋惟都看清楚了这名秦军将领的面目。
伴随着他一声很庄重的声音,一声清脆的剑鸣自他的身侧响起,接着他手中那道如蜻蜓翅膀般的轻薄飞剑带出一道锋利的弧光,横在他的身前。
看着这样精巧的一剑,瞳孔剧烈收缩的余言衫这次没有能够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叫出了这一剑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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